当前位置:首页 > 诗词类 >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微信用户2年前 (2024-01-14)诗词类804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外人都说,沈家这回怕是翻不了身了,别的不说,就说沈家那个大儿子,本是指望他从大洋彼岸回来抢回家产的,这可好,自己还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生死未卜。只可怜那姚董的独生女了,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要被逼着冲喜。荒唐,简直荒唐!

“大清早就亡了!”

可姚红杏她爹姚董还在,人说了,只要他姚建平在一天,这个恩必须得报!

“哪怕我不在了,我的子女也要接着报!”

于是,天降大任于姚红杏也。

“而且这个娃娃亲,在你娘胎里就定下了,一口唾沫一个钉儿,你让你爹怎么反悔?我这老脸往哪搁?”

“可是……”

“没什么可是!”姚建平大手一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人家孩子在病床上躺着,我这个准丈人不能见死不救。日子看好了,下个月初六,你好好准备!”

“……”

这是她亲爹吗?怎么狠心到要她嫁给一个快死的人?还准备?是要她准备好心情当寡妇吗?

姚红杏快气哭了,小脸一皱作势要给她爹跪下。

“跪什么跪?你跟我拜堂?”

姚建平这一吼,别说姚红杏跟着抖三抖,一旁的猫都吓一跳,“啊呜”一声不见影儿了。

到底是亲生的独生女,姚建平舒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开始走情感路线。

“我跟你沈伯伯,那是几十年的好兄弟了,如今他有难,我怎么能不帮?你想想,要是没有你沈伯伯,你,你妈,还有你爹我,咱们能过得这么舒坦?”

这话不假,别看姚建平整天虎着一张脸,威武雄气得不行,其实他就是个初中没毕业的糙人。

多年前还没有姚红杏,姚建平带着她妈张琳敏去大城市讨生活,在同一个车厢里碰见了沈伯伯。跟姚建平截然相反,沈伯伯是个眼镜、皮鞋擦得锃亮的文化人。

火车拥挤,小毛贼也不少,都盯上了沈伯伯,偏偏他温润儒雅,张嘴就是跟人讲道理。那些个小毛贼不认账,听得烦了说动手就动手。

隔了几步远的姚建平看不下去了,从座位上起身,大手拨开人群,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姚建平生得高,好几年的农活干下来身上都是实实在在的肌肉,往前一站,挡住了身后好多人的视线。

“天南地北的兄弟坐一趟车多不容易,还你偷我我偷你,尽干些鸡鸣狗盗的事儿,给不给爹娘丢人?”

姚建平的嗓门都是跟人吵架打架吵大的,他一开口,一车厢的人都被他震住了。那些个小毛贼呆了片刻,其中一个反应过来抄起了一边的酒瓶,姚建平眼疾手快,握上那人的手腕,反手一掰,酒瓶狠狠打在了自己头上。

见有这么个厉害的主,其他男人们纷纷响应,女人们也都声讨,骂起了人。

小毛贼讨不到好,心虚想溜,被列车员叫来的警察抓个正着。

后来姚建平才知道,沈伯伯身上揣着的,是他投资生意的钱。

火车匆匆一别,除了姓和长相,谁也不知道谁更多。

后来姚建平在工作上被人欺负,拿不到钱,失望之下,打算带着张琳敏回老家接着种地,竟意外和沈伯伯重逢了。

“你沈伯伯可是个有文化的大好人,他不仅帮我讨回了钱,还带着我一起发家致富!”

这话从姚红杏记事起,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姚建平这个人,在家里特别啰嗦,经常拉着姚红杏追忆过往,说他那个知恩图报的大好人大兄弟。

小孩子难免有英雄情节,还是一个让自己家变有钱的财神英雄,初中以前,姚红杏还听得津津有味拍手叫好,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来越觉得是她爹夸大其词编瞎话了。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她几乎就没见过那个大好人沈伯伯。

除了……

“你出生的时候你沈伯伯还抱过你呢!就你那个沈哥哥,还说这小妹妹多可爱多可爱,喜欢得不得了!”

从她爹的口中,姚红杏是见过那家人的。

据说,也就是这天,也就是这个沈哥哥的一句喜欢,姚红杏成了对方的娃娃亲对象。

知道真相的姚红杏眼泪掉下来,这也太随便了!

真正意义上见到沈家人是在医院里,那时姚红杏还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儿,这个娃娃亲对象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一家人还没感受完阖家欢,就发生了高速追尾事件。

姚建平说,带她一起去看个老朋友。

姚红杏跟着她爹进了重症监护室,床上那人插着一脑袋的管子,她走近了一点也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红杏,快叫人。”

姚红杏刚想再靠近一些,就被她爹一把扯住了。

姚红杏端庄一笑,沈伯父沈伯母地叫了一遍。

这一叫不打紧,沈伯伯几乎是颤抖着声应了一声,姚红杏想:自家儿子这种状况,难过也是人之常情。没想到这沈伯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眼泪唰唰地就下来了。

“好孩子,谢谢你,谢谢你!”

姚红杏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来看看,鲜花水果还是她爹掏钱买的,这个沈伯母就这么客气。

她想哈哈一笑说不必客气,又想到特殊情况挣出一只手拍了拍沈伯母的肩膀,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走出病房,姚建平把冲喜的事跟她一说,姚红杏差点一跟头从楼梯上栽下去。

“什么?未婚夫?”

姚建平开着车,姚红杏坐在后头直流泪,最需要安慰的其实是她自己啊,她一个初恋都没谈过的如花少女,竟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娃娃亲对象,还是个可能半身不遂的对象!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距离婚期还有十四天,姚红杏一天比一天绝望。

她爹这里是说不通了,偏偏她妈,她亲妈,竟然在她爹带她去医院的前一天出国旅行了!

“妈呀妈,你应该带我一起走的啊!”姚红杏在视频里仰天长啸,哭得楚楚可怜。

她妈张琳敏却说:“杏儿啊,你爹也是受了人家的恩德,话都说了,总要兑现吧?”

“可我是你们唯一的女儿啊,你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一个死人?”

张琳敏眼睛一瞪,“胡说!你沈哥哥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呢!”

姚红杏:“……”

自打姚建平成了姚董之后,她这个妈妈就成了全职家庭妇女,每天打打麻将做做脸,时不时周边城市逛一逛,没想到,如今竟还出了国。张琳敏将镜头一转,出现两个年轻的外国小哥,她说这是房东家的儿子,也是她的外语老师,还问姚红杏有没有她那个娃娃亲沈哥哥帅。

不正经啊不正经!

姚红杏心凉地摇摇头,挥挥小手说再见。

再次跟沈家二老见面的时候就没有之前那个坦然自如了,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境况,姚红杏特想抱着俩人大腿求饶命,她一个打牌都没赢过的人,何德何能给他冲喜?

沈伯伯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证,说这是给俩孩子准备的新房。

姚红杏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新……新房?”

沈伯母再次会错意,握上姚红杏的手,抚摸着她的手背,和蔼道:“是啊,虽然我们家现在……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的阴霾浮出又淡去,“但也不能委屈了你,你是你爸妈的宝贝女儿,也是我跟你沈伯伯的……”

“等,等下!”姚红杏生怕她说下去,立即打断,“那个,您看,我妈还在国外,要不……”

姚红杏本想拿她远在天边的妈当借口拖一拖,没成想沈伯母说:“你妈啊,一辈子是个善良的人,听说靖州出了这事,也是担心得不行……”

得,她们全家,就数她姚红杏最不善良就是了。

一顿饭,三个大人吃得其乐融融,姚红杏缩在一旁仿佛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看着烧鸡,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她看到烤鸭,仿佛看到自己的未来,她看到油爆虾,仿佛也看到自己的未来,总之,食不知味,悲凉绝望。

三个大人从婚期开聊,大到场地布置,小到请帖设计,她爹甚至打起了娘家人的发言稿。

姚红杏一点要结婚的自觉性都没有,戳着筷子似想把从盘子戳到脚下的地板,看能不能戳出一个洞钻进去躲着不见人才好。

距离婚期还有十天,姚建平说,她既然没兴趣参入婚前的准备,就没事多去医院跑跑看看,这样对沈靖州的病情有益。

姚红杏没头没脑地想着,这个人,名字听上去还挺好听的,比那些什么强什么磊之类的让人有想象力多了。

沈伯伯是以前是搞房地产的,也是因为这个,从姚红杏出生之后,他们一家人就搬离了桐城,而沈靖州出国留学之后就没回来,所以姚红杏没见过也不奇怪。

后来,沈伯伯因为被自己信任的下属坑,一夜之间不仅失去了合作对象,还赔了几个项目官司,最终不得不变卖家产回了桐城,这才又和姚建平有了联系。

当初,姚建平在沈伯伯的帮助下,做起了食品生意,等有了一些积蓄,他又做起了服装生意。再后来,因为她妈张琳敏对火锅有着深深的执念,她爹姚建平便开起了连锁火锅店。

姚红杏对比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悲从中来,看看爸妈的爱情,再看看自己的狗血包办婚姻,这个世界怎么还越来越退步了呢!

姚红杏在她爹的影响下,大学选了食品检测专业,她爹当时问:“这个专业如何?”

姚红杏就给了两个字:冷门。

其实她也倒说不上来喜欢与否,从小衣食无忧,她爹妈又很宠着她,要啥给买啥,倒让她养成了一个无欲无求的性子,觉得什么都可以,怎样都可以,开心就行。

于是,毕业之后,姚红杏在自家火锅店当起了……收银员。

这天,刚挂掉姚建平催她去医院的电话,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服务员小妹就从她一侧伸出了脑袋。

“红杏姐,听说你要结婚了?”

姚红杏一惊,四下看了看,把小妹往角落里拉。

“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

“姚董啊,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

“嗯,姚董还说,到时候全店休假一天,是全店,所有的店哦!”小妹开心得不行,说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

姚红杏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心里堵得慌,掏出手机给她爹拨过去,却一直在通话中,她拿柜台的座机打,还是通话中。

姚红杏顿时垮了肩膀,她算是明白了,托她爹姚董的福,估计大半个桐城都知道了,她姚红杏,火锅大王的宝贝女儿,要嫁给一个废人了。

说不准到时候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来凑凑热闹,看看这个倒霉蛋到底什么样子。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桐城电视台发起了寻人广告,接着,大街小巷都贴上了寻人启事。

文案如下:

姚红杏小姑娘,你爹姚建平喊你回家结婚!!!

是的,距离婚期还有八天,姚红杏离家出走了。她,一个新时代的女性,一个有独立思想,学过毛概马哲的女性,绝对不能向旧社会的腐朽风气妥协!

姚红杏躲在一家不起眼的糖水店里,戴着口罩和大帽子,看着海报上的三个巨大的感叹号被震住了。

就这海报质量,她爹没少花钱。

坐她后面桌的是一对情侣,聊着聊着突然说到了这个。

男的说:“这爹不行,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么?”

姚红杏无比赞同地点点头,看看人家,同样是男人,这就是差别!姚董不行!

女的说:“那有什么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虽然被人坑了,可是人壳子在那放着呢,就是个空的,那墙里墙外还有几斤肉呢!”

姚红杏瘪瘪嘴,她爹也有钱,她才不稀罕沈家的钱呢!

男的又说:“这就不对了,还有什么比子女的幸福更重要呢?明知道那人活不了了还硬逼着自己女儿嫁过去,这不是……这不是作孽么?”

女的恼了,拍了一巴掌桌子,“你懂个屁!”

姚红杏被吵得耳膜疼,在两个人更激烈的争吵中出了糖水店的门。

她去了医院,依旧是全副武装。

沈家都要倒了,沈靖州还住着大间的VIP病房。姚红杏从电梯里出来,往门口走的时候心里想:这人啊,果然是啥都管不了顾不上了,他爹妈为自己冲喜的事急白了头,这人还毫无知觉地睡大觉呢!

转念又想到自己这个间接祸害,姚红杏有那么点心虚,尤其是在她推开门抬起头的瞬间。

姚红杏吓一跳,差点反射性地尖叫出来,那个人,几天前还全满脑袋管子戴氧气罩的人,现在竟然睁着眼看着她!

姚红杏感觉灵魂都出窍了,她呆呆傻傻地和他对视着,空气安静而躁动。

姚红杏小心翼翼地呼吸了一口,眨巴眨巴眼睛问:“你,活着?”

不理她。

“沈……沈靖州?”

还是不理她。

姚红杏心下疑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走近了点,他的确睁着眼,可眼里无光,空洞无神。

“……”

莫不是真成了报废植物人什么的?

姚红杏摘下帽子口罩走到跟前,试探性地又叫了一遍。

还是没反应。

完了,这治愈率,果然是占了一半。

一想到这是她未来夫君,姚红杏拔腿就跑,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被人拉住了胳膊。

姚红杏“啊”一声,闭着眼睛弹跳起来,想甩开束缚,却没成功。

“水,水……”

一个嘶哑、干涸的声音,跟她刺耳的尖叫形成对比,姚红杏佩服自己,竟然能听见。

她鼓起勇气回头,目光从拉着她的那只手往上走,胳膊,肩膀……一路到嘴巴,是他在说话!

姚红杏虽然受了惊吓,第一反应却是,这个人没有成植物人耶!

“水,水……”

行动快于大脑,等姚红杏反应过来,她已经喂沈靖州喝饱了。

“……”

姚红杏一手收起杯子,一手戳了戳他。

“你……”

沈靖州眨了眨眼,里面多了丝生气,符合一个沉睡许久的人刚醒来的气质。

姚红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张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姚红杏扯了下嘴角,表示不屑。

“想不到吧?就你,现在这副德行,躺着不能动的残废,还能有我这么个活蹦乱跳的未婚妻!”

姚红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竟然已经默认了这个身份。

“当然,你得感谢我爹和你爹,趁我小不能开口不能言,自作主张定下了。”

“不过,也是你自己有眼光,第一面就觉得我可爱漂亮,唉,谁让本姑娘天生丽质呢!”

她这么自恋了一番,看到眼前人,不禁又叹自己命苦,“这样的我,却不幸地要嫁给你,还是冲喜这么一个不中听的说法。”

姚红杏突然生出一股气来,大力拍了一把床沿儿,“我恋爱都没谈过呢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你躺在这不能动就是委屈么?我才委屈呢,我年轻貌美大长腿,干点啥不好啊被逼着结婚?”

姚红杏也没计算自己吐槽抱怨了多久,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了,认认真真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沈靖州。

她对男性的身高体重没多大概念,只知道他很高,不胖也不瘦,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哪怕躺着也不难看。最主要的是,虽然难掩病态苍白,但得承认,他长得是真好看。

鼻梁高挺,眼睛细长,就连睫毛,都让她一个女孩子自愧不如。

目光往下,他干裂无血色的嘴巴上还沾着水渍,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明晃晃的,竟让她有些恍神。

他是看着她的。虽然那双眼没太多神,姚红杏的脸还是渐渐热起来。

她倏然起身,说了句:“这么个大帅哥,别说从来没见过,就是你不待见我我也是可以跟你结婚的,我爹说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日久生情什么的都不是事!”

姚红杏本来还神采奕奕的,接着叹口气脸色拉了拉,“可你是个废人,再帅也没用啊,唉。”

姚红杏替他拉了拉衣领,又把他的手乖乖地叠放在胸前,然后武装好自己出了门。

走到一楼问询处,她对着一个护士长模样的人说:“906的病人好像醒了。”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沈家大公子醒了。

这是继“寻人启事”之后的又一件轰动半个桐城的事。

有人为他捡回一条命感到欣慰,也有人为姚家的倒霉蛋表示同情。

姚红杏倚在自家二楼窗户边想,莫不是她真有这么大的冲劲儿,一去就把沈靖州唤醒了?

姚红杏甩甩头赶跑这种想法。

距离婚期还有三天,一个多么可怕又伸手可及的数字。

她从医院回来后就径直回了家,姚建平见到她热泪盈眶,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姚红杏以为他接下来要说“爹再也不逼你了之类的”,谁知——

“你沈伯伯沈伯母把所有准备都做好了,只差你人了!”

哦,所以才不是为她的归来而热泪盈眶就是了。

虽然出糖水店的时候姚红杏就妥协了百分之五十了,嫁就嫁了,就算那沈靖州命不好,她还年轻,改嫁就是了,不过就是多个二婚妇女的名号,她爹恩也报了,她也不损失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然而现在,对着她爹洋溢着喜悦的脸,姚红杏怎么也笑不出来。

沈靖州的恢复进度超出人类姚红杏的想象,距离婚期还有两天,他竟然能下地走路了,并且是走到了姚红杏家。

姚红杏打开门,目瞪口呆。

“你……你……你……”

“姚红杏,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在医院不是刚见过吗?

来不及思考这些,姚红杏竟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巨他妈好听!

于是姚红杏就被迷惑了,跟着说:“好……好久不见。”

沈靖州掩嘴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呃……名义上的未婚夫,进来坐坐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那……你就……”没等她说完话,沈靖州已经自顾自地进了门,并且动作娴熟地换了鞋。

“……”

待他坐下后,姚红杏端过来一杯茶,狐疑地望着他,“你……是人对吧?”

沈靖州差点呛着,正了正色道:“你以为我是什么?妖魔鬼怪?”

姚红杏讪讪地抓抓手臂,“你不是都……”快成了植物人了嘛,这才几天,就跟正常人似的突然出现了,她能不胡思乱想嘛!

“哦,这样啊……我沉睡的时候,听见有人跟我说,我有一个活蹦乱跳貌美如花的未婚妻,还说我要是再不醒,人就跑了,所以我……”

他还没说完,姚红杏转身往厨房走,“我给你洗个苹果去。”

妈呀,这也太羞耻了吧,她的大言不惭,和极度自恋都被他听见了?

整理好心情出来,却没见他人。

消失了?

正想着,听见开门声,姚红杏回过头,见他从一旁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其实我今天过来……”他看着她手里的苹果,“没削皮?”

“苹果的营养都在皮上你不知道?”她自己吃都没削过皮呢,这个人这么讲究干吗?

沈靖州笑笑接过,不跟她争,“我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嫁给我?”

如果这之前,有人这么问,姚红杏肯定会说,事已成定局,两家人什么都准备好了她也只有待命的份儿,可现在,这个人生机勃勃地站在她面前,一本正经征求她的意见……

“如果我说不要呢?”

“没人可以勉强你。”他拿着苹果却不吃,握在手心里把玩,“你是人,有手有脚有思想,没人拦得住你。”

沈靖州给她时间考虑,走的时候留下了号码,说随时打给她。

姚建平不在,张琳敏也还没回来,姚红杏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间里,无聊而又憋屈。

睡到半夜从梦中惊醒,她喘着粗气打开灯,凌晨两点半。

她在梦里的婚后生活并不如意,沈靖州娶了她之后却让她守活寡,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姚红杏被蹉跎成管不住老公打不过小三的黄脸婆……

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姚红杏找到他的号码拨过去,也不管时间,他是不是在睡觉。

“喂?”

“沈靖州。”

“嗯。”沈靖州听出了她的声音,应了一声。

“你要不要娶我?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冲喜,也不是要听大人的话,更不是为了维护在外人面前的脸面。”姚红杏知道,这个时候了,无论是哪一方后悔,外面都会流言四起。

可她到底想听一听他怎么想。

那边一阵窸窸窣窣,接着是拖鞋摩擦着地面,隔了一会儿他才说话。

他说:“我可是五岁就喜欢你了。”

“什么?五岁,那不是……”

“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那只是本能。”

“什么本能?”

“一个小孩子,对另一个小孩子的本能。”就像她现在看到可爱的孩子,也会夸一夸,说一句喜欢的话。

“我爱你,就是本能。”

“嗯?”姚红杏以为他自相矛盾。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本能。”

这些话沈靖州原本不想现在就跟她说的,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就算有小时候的所谓“约定”,但对没记忆的她来说,很不公平。

那天她在医院说什么日久生情,反倒是给了他信心。突然去她家里,不过是想确认,她对他,究竟是对植物人的慷慨,还是正常人的喜爱。

姚红杏没想到突然就被表白了,大脑放空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

“你怎么……怎么就知道你爱我?”

她并不了解他,她不信。

“红杏,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

姚红杏没说话,沈靖州以为她睡着了,刚想道晚安,听见她在那边问:“你以后会不会找小三?”

沈靖州愣了愣,噗嗤一声笑出来,“不会,我家破产了,养不起。”

姚红杏似乎很满意,还在纠结上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说你爱我?”

凭什么呢?

沈靖州也不知道。

他一直记得那个小妹妹的,刚出生时没多久,小脸皱巴巴的,他原本还嫌弃,可当她睁开眼,对着他无意识地咧嘴一笑,他就心头一软。

她的眼睛,纯净明亮得像旅游宣传片里的湖泊海洋。

所以当大人们半开玩笑,他就说了喜欢。

只可惜后来,他们没能成为青梅竹马。沈靖州跟着家人搬了地方,往后的很多年,他也只见过她两次。

一次是他十八岁,要出国的前夕,他从母亲那里打听到她家地址,一个人偷偷来看过。

她背着书包从校车上下来,眉开眼笑地跟同学道别。

沈靖州并不确定那就是她,他听见前座的老师喊她名字。

“姚红杏,别又忘了写作业!”

她立马变得气呼呼的样子,倔强的小辫子一甩,“我才不会忘呢!”

一次是她十八岁,他从国外回来,跟着一群望眼欲穿的家长等在烈日下,她从里面跑出来,冲人群挥手,“妈,我毕业了!”

那时候她剪了短发,耳边有一撮翘着,在阳光下发着光,她的眼里,熠熠生辉。

沈靖州给旁人演了一出戏,他是真的出了车祸,却不是那般严重,为了让敌人放松戒备,他将计就计下了陷阱,为的就是趁机会找证据,拿回自己原本的东西。

当然,姚红杏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原本以为,很多年过去了,自己当初对那个刚出去的小妹妹的喜爱不过是一种本能反应,可当他躲在火锅店一角,看着她又是收银又是上菜地忙碌,他突然觉得,她的那些时光他都遗失错过了。

而当他听着她孩子气般的吐槽抱怨,他又觉得,这个活生生的人儿,离他是那么近,近得她一靠近,他就听得见,全身细胞对她的渴望。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结婚当天,姚红杏忐忑地等在房间里。

她紧张得都快抓破手心了,沈靖州不知道怎么溜了进来,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姚红杏一抬头便落在他沉沉的眸子里。

“怎……怎么了?”

“没事,担心你紧张,过来看看。”

姚红杏一窘,嘴上就怼回去,“说得跟你不紧张一样。”

“不,我更紧张。”

姚红杏刚想嘲笑,又听见他说:“比那天一个戴帽子口罩的人来偷窥我还紧张。”

“不知道那人给我喝的水里有没有下毒,可我却觉得有迷魂药,老觉得那人身影好看,想必正脸也好看,只可惜我当时不清醒,没看清楚,可惜了。”他摇摇头叹口气,颇为遗憾地走了。

留下面红耳赤的姚红杏。

“这个人……”姚红杏恨恨地放下举起的拳头,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不对,她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对,她想告诉他,她既然决定和他日久生情了,他就别想着其他的歪脖子树了。

这话一直到繁杂的婚礼结束才说给他听,彼时,沈靖州被灌了酒,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是被人送回房间的。没错,就是当初沈伯伯,不对,她公公说的那套房。

沈靖州扯了外套和领带,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姚红杏已经换下了衣服洗了澡,穿着家居服从房间里出来,把枕头和薄毯扔到他脸上,“第一天就喝醉,罚你睡沙发!”

转身走到门口,姚红杏被人整个从背后抱住,然后转了一圈。

“你干吗?松开手!”姚红杏试图掰开,发现……喝了酒的人力气贼大,她被锢得生疼,耳边的热气又哈得她痒,两个极端让她哭笑不得。

“啊呀,沈靖州,你松开,你身上脏死了,松开!”

沈靖州将她放到地上,手松了劲儿却没放开。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你刚刚叫我什么?沈靖州?”

姚红杏没反应过来,“你不叫沈靖州你叫什么?二狗子吗?”

沈靖州哼哼了两声笑了,拖着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和着酒气,嘶哑得竟有些性感,“只要你喜欢,二狗子三狗子都行!”

姚红杏也笑了,她以前也见过姚建平喝醉的样子,跟个小孩儿似的跑她妈跟前献宝,当时觉得她爹跟问题儿童似的,如今到了自己这儿,觉得还挺好玩儿,当下就玩性大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问:“二狗子你叫一声儿来听听。”

沈靖州似乎在思考,拱了拱她的脖子,“汪!”

“再叫一声儿?”

“汪!”

姚红杏乐不可支,心想,男人真是个摸不透的动物。

“你叫一声儿。”

姚红杏拒绝,“我又不是二狗子。”

沈靖州从她身上离开一点,正面抱着她,两根手指掰过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你不是二狗子,你是我老婆,你叫一声儿我听听。”

姚红杏瞬间明白了,这个人虽然满身酒气,眼里却一片清明,哪里是喝醉酒的样子,她知道自己掉进了坑,试图挣开他,他却收紧了胳膊,把她贴得更近,“叫不叫?”

姚红杏抿嘴,咬紧了牙关,她才不呢,太羞耻了,尤其是当下这种被他抱着的情况。

“叫不叫?”又问一遍。

“姚红杏,嗯?”

他这一个“嗯”尾音上扬,再搭配他这个声音和彼时的氛围,姚红杏的心突突跳着。

他慢慢逼近,姚红杏大骇,刚要开口拒绝,一张嘴,磕上了他的牙齿。

“……”

嗯?嗯?嗯?

一个莫名其妙就发生了的吻?

姚红杏还在思索这是怎么回事,他灵巧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

“唔……”

“别动!”似乎是惩罚她,他拿牙齿划了一下她的嘴唇,气息交缠间,姚红杏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是被他带着走。

“让你嘴硬,得吃点苦头才行。”终于松开她的时候,沈靖州是笑着这么解释的。

姚红杏听人说,婚假只有七天,沈靖州说自己是老板,想放几天放几天,于是,两人去度了半个月的蜜月。

回来之后总不见他去工作,姚红杏就问:“沈靖州,你不用上班吗?”

他答:“我有秘书。”

“沈靖州,你不用管事儿吗?”

“我有秘书。”

“沈靖州,你不用见合作方签合同吗?”

“我有秘书。”

“……有秘书了不起哦?”

“有秘书就是了不起!”

“那把你秘书也介绍给我认识吧,我也想要一个万能的秘书。”

“我秘书不是万能的。”

“嗯?”

他笑,却答道:“有老公才是万能的,说吧,你需要什么?随叫随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劳任怨,二十四孝!”

姚红杏计上心头,一张口,声音嘹亮:“叫妈妈!”

“……”

(《我爹狠起来连我都坑》王小粒丫   /著完)

主播:貔貅肛

编辑:清风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往期荐读

撞见老公出轨,我暗自窃喜

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 每天读点故事

免责声明
    本网站在国家相关法律法规规定的范围内,只按现有状况提供文章发布第三方网络平台服务,本网站及其所有者非交易一方,也非交易任何一方之代理人或代表;同时,本网站及其所有者也未授权任何人代表或代理本网站及其所有者从事任何网络交易行为或做出任何承诺、保证或其他类似行为,除非有明确的书面授权。
    鉴于互联网的特殊性,本网站无法鉴别和判断相关交易各主体之民事权利和行为能力、资质、信用等状况,也无法鉴别和判断虚拟交易或正在交易或已交易之虚拟物品来源、权属、真伪、性能、规格、质量、数量等权利属性、自然属性及其他各种状况。因此,交易各方在交易前应加以仔细辨明,并慎重考虑和评估交易可能产生的各项风险。

扫描二维码推送至手机访问。

版权声明:本文由点度点度金讯时代-BLOG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本文链接:https://lmwmm.com/post/1897.html

分享给朋友:

“父母逼我嫁人,对方是个植物人” 的相关文章

水中月

水中月

  爱是一条河, 拥挤的渡口总有人错过。 招招手…… 想踏的帆舟已远走。 上天造物弄人, 相爱的人差缘分, 越爱越真越伤心。 江边…… 看那月亮浮在水面, 折一段柳枝搅动江水, 把自己的身影模糊, 丢失的青春有谁来赔?...

探望好哥们儿

探望好哥们儿

  走进病房, 看到你苍白的脸庞, 纵然呼唤能够穿透白墙, 怎敢惊动你的梦乡。 悄悄把鲜花放在窗前, 透进七彩阳光。 我的好哥们儿, 今睹此景令人揉碎心肠。 高大的身躯己消瘦, 眼里充满淡淡的迷茫, 不敢再看不敢多想,...

忙起来就没时间老去(小小说)

忙起来就没时间老去(小小说)

  我的母亲是南华市第九中学初中语文老师,除担任一个班班主任外,还承担了两个班的语文教学任务。进入初三后,学校考虑她年龄大,身体也不是太好,准备减去一个班的语文课,让她婉言谢绝了。去年7月,她所带的班中考升学率又一次名列全年级前列,得到了学...

国庆日我们收获感动

国庆日我们收获感动

  2019年10月1日是万众瞩目的70周年建国庆典日,全家早早坐在电视机前收看直播。这一天我们收获了太多的感动!   首先是习总书记在天安门城楼上的讲话言犹在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国家 70年的奋斗历程告诉我们,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意得志满华北行

意得志满华北行

  我们这一趟炎炎夏日的华北之行,历时九天。由兄妹,妯娌及同学五人组合而成,采用了散团游与自助游结合的新型模式,游历了河北省、内蒙古自治区两地的秦皇岛、北戴河、山海关、承德、坝上草原和首都北京。是个人有旅游经历以来,到达景点最多、各种体验最...

朋友圈与你心有灵犀的个性签名

朋友圈与你心有灵犀的个性签名

一、没事的,每个人大概都会经历一些情绪崩溃或者极端的时刻,会好的,会熬过来的。二、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应该果断又干脆不耽误任何人,不消耗任何人,不浪费任何人,这是一种善良。三、先自沉稳而后爱人,做一个兜里有钱,走路带风的美少女,这样才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