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与董其昌的不谋而合
贝多芬的《第五钢琴协奏曲“皇帝”》是我最喜欢的钢琴协奏曲,没有之一。煌煌然的三段式结构,百听不厌的慢板乐章,以及钢琴与乐队温柔唱和的段落,饱满跌宕,几乎写尽了生之爱恨别离。
近世几乎所有知名钢琴家,都对这首名曲有上佳演绎。肯普夫的大气端庄,古尔达的神秘深沉,还有阿什肯纳齐的随心所欲不逾矩,都值得年轻一辈钢琴家怀想并细味。
在这三个乐章中,我对第二乐章的慢板尤为喜欢。置于 19 世纪初贝多芬创作此曲时,法德交战的纷乱背景下看,这牧歌式的第二乐章,恰如祈祷和平的晚钟。
说起来,这个慢板乐章并不长,不到 8 分钟,跟在一个时长超过 20 分钟的第一乐章之后。于是,怎样从气力万钧的开篇,过渡至缓慢且略带忧伤的段落,继而不间断地进入辉煌高扬的终章,其间的俯仰承合,就颇为考验演奏者功力了。
每次听这首“皇帝”,我总会想到明代画家董其昌,晚年那幅《仿倪瓒山水》。同样的三段式景观,由近及远,先是苍翠松木,继而平缓一道溪水,最后一带远山,苍劲渺茫,漠漠乎消逝于高远天际。
一东一西,一音一画,在后世人眼中竟显得如此亲近熟稔,这或许正是艺术之于人生的趣致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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