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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微信用户2年前 (2024-01-03)娱乐类1221

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总裁夫人来公司不到一刻钟。
血洗秘书室的八卦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流言说,秘书室是总裁的后宫,养了四个空有颜值的花瓶。
但其实,总裁夫人磨刀霍霍,是冲着我来的。

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早晨走到公司楼下,噗,有东西落在脑袋上。
非常轻,但能感觉到。
用手一摸,是鸟屎。
迷信都说鸟屎掉落头上是有好事要降临,可我却有种不祥的感觉。
公司业绩数据刚出来,低空飞过上市的门槛,不知能否如愿申请;
董事长近半年身体不好,恐时日不多,他又执着地想看公司上市;
小朱总大手笔在期货市场卖空买空,估计公司完蛋比上市还来得快一些。
唉,不过话说回来,这都是朱家的事,我不过是个总裁秘书罢了。
摸了口袋和手包,都没纸巾,绝了。
只能用衬衣袖口勉强把稀糊糊的鸟屎从头顶弄下来,挤电梯时,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味。
到工位后,把各种合同、待签字的文件,放在总裁苏杭的桌上,然后躲进洗手间洗袖口。
洗到一半,小美急匆匆进来,神色慌张,“总裁夫人来了。”
“嗯。”我专注地拧袖子,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去美国四年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美对着镜子把刚刚涂的斩男色口红擦掉了,又把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格,再把复古大波浪的头发使劲撸了撸,在脑后扎了个中规中矩的马尾
求生欲极强地转向我说,“你快把隐形摘了换成框架吧,你这眼睛太水灵了,我要是总裁夫人,肯定不会让把你放在总裁身边,太危险了。”
平时对她这种变相的吹捧我都一笑置之,但自从刚才鸟屎掉在头上,眼皮就不停跳。
有一种大祸临头的直觉。
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总裁夫人朱雀儿气色甚好,总裁苏杭黑着脸站在她身后。
朱雀儿指挥着她带来的四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我们的办公桌前一顿收拾。
两个小秘书敢怒不敢言,小美不服气,问道,“苏总,这要调整我们的工作吗?”
哼,朱雀儿像听了个笑话,差点笑出声,转向苏杭,“我才出国四年,公司里的人还真把你当老板了?”
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我从海外高薪聘请了新的秘书,用不上你们了。”
言下之意,我们被解雇了。
小美还想争论,被我拉住了手。朱雀儿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反抗,只会徒增难堪罢了。
我从文件架上把要紧的材料整理出来,“这份是和泰国签署的代生产合同,这份是和意大利签署的采购合同,这些是准备上市的工作底稿,所有的电子档案电脑里都有留存。”
小美轻轻跺脚,怪我怎么轻易就交接了。
苏杭终于开口,“你动我的人,是不是应该问问我的意见??”
“只是几个秘书罢了,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朱雀儿的眼神在我们四个秘书身上来回游荡,像是要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苏杭颇有忌惮,没有再坚持。
朱雀儿大手一挥,“放心,公司不是要解雇你们,是轮岗学习,以后你们去前台吧。”
抱着个人物品的纸箱搭乘电梯,发现电梯卡权限已经没了,因为高层是领导专属,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来就能来的。
真是一个漂亮的下马威。
楼梯间,从18层走到1层,四双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还有两个小秘书努力忍住的哽咽声,一直回荡在楼道里。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朱雀儿血洗秘书室的八卦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

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更夸张的是,有流言说,秘书室是总裁的后宫,四个空有颜值的花瓶轮番伺候总裁。
如今正室回来了,我们这些企图鸠占鹊巢的心机婊,当然要被正室好好收拾一番。
两位小秘在洗手间哭红了眼之后,当天上午就辞职了。
小美还想垂死挣扎,撺掇我去找苏总,“姜豇,总裁最喜欢你了,你去好好求求他。”
没有用的。
集团姓朱不姓苏。
朱雀儿是大股东,苏杭是没有一毛股份的总经理。
没有股份,就没有实权。
更别提朱雀儿不在的这四年,苏杭的每一项牵扯公司利益的重要决策都要向朱董事长,也就是朱雀儿的父亲汇报。
小美不甘心,“我们什么错误也没犯,凭什么给我们调岗?!“
“错在我们性别女。”
没有哪个妻子愿意自己的丈夫身边环绕着女人,而且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小美把白眼翻上了天,“那当初招聘的时候就别招女人啊!把我们当花瓶,当公关,用完就扔啊?KTV的公主都不带这么玩儿的。”
索性拆了脑后的马尾,解开两粒衬衫扣,对着化妆镜仔细地涂口红,然后拎着包,转身走了。
“你要破罐子破摔了?”
“老子出去找下家了。”
四个人里只剩下我坐在前台。
公司原有的前台杭远桥很局促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后手脚麻利地把桌子下面收拾一番,让我把纸箱放下。
还说物品就不必拿出来了,因为前台不让摆放个人物品。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这规定不是为了针对我。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前台是公司的门面,要求去个性化是正常的。
之后的几个小时,几乎全公司的人都以取快递的名义来前台确认,曾经一人之下的秘书室真的被端了?
还小声议论,姜豇怎么还不走?
她真的和总裁有一腿?!
不然为什么不辞职?真愿意当前台??疯了吧??
肯定是逼着总裁闹离婚呢!
声音不大,但又没有小到完全听不到,处于刚好能捕风捉影的那个音量。
杭远桥偷偷打量过我好几次,可能是怕我情绪失控和别的同事吵起来,他索性做了个列表,把快递单号和收件人都列明,发在了公司大群里。
意思是没快递的同事不要来前台瞎聊天了。
还劝我不要听同事们乱讲,他们是嫉妒我。
嫉妒我年纪轻轻就当了一人之下全公司之上的机要秘书,嫉妒我深得总裁信任,嫉妒我漂亮、有气质又办事周全。
杭远桥严肃认真地劝我,“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他太真诚了。
真诚到让我觉得我像个骗子。
杭远桥才二十出头,还没经历过感情的坎坷,还不明白,没有一个原配在手撕小三这件事上会出错。
朱雀儿显然是做足了功课,磨刀霍霍冲着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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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朱雀儿找我谈话了。
公司的大股东和小前台,苏杭的正牌妻子和疑似情人。
实力悬殊,胜负之分毫无悬念。
谈话约在苏杭的办公室,朱雀儿坐在苏杭的老板椅上,苏杭被安排出去与客户进行高层会谈。
“前台的工作还好么?”朱雀儿眼里满是戏谑。
“好不好,你不清楚?”
“姜豇,谁给你的底气让你用这幅语气和你的老板说话?是苏杭吗?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他离不开我。”
“我纠正一下,他不是离不开你,他离不开的是朱董事长的独生女。他娶的是你这个身份,不是你。”
全公司都知道苏杭不爱朱雀儿。
苏杭给朱雀儿定的每一束花,是花店的定时套餐;送的每一个礼物,是吩咐秘书采购的;说过的每一句生日快乐,是手机日历提醒。
在朱雀儿闹着出国之前,苏杭对她礼貌周全,但也仅限于此。
连合作伙伴都玩笑,苏总只爱工作,不爱红颜。
偏偏朱雀儿最讨厌别人提这一点,就像抓着她的软肋,狠狠掐了一把。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说,“姜豇,我收拾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如果我怕你,我就不会跳槽来朱氏集团。”
四年前,朱董事长有意退居二线,通过操纵苏杭来把持公司。
但家族企业关系错综复杂,每个姓朱的人都对苏杭虎视眈眈,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拉下总裁的位置。
苏杭给我发了信息,“姜豇,你来帮帮我。”
当时我在头部外企,市场部,刚升主管,风头正盛。
但凡用理智想一想,就会知道苏杭这边是个火坑,但我还是跳了。
跳了之后才发现,这坑真深。
那时苏杭进入集团已五年,从朱董事长的秘书做起,各部门轮岗,后来朱董事长决定隐退,苏杭成为了集团总裁。
苏杭聪明,又很懂得收敛锋芒,让朱董事长以为苏杭是好用且好摆布的棋子。
表面看苏杭手握大权,但所有重要决策苏杭都要私下汇报给朱董事长。
朱董事长认为苏杭是个傀儡,是他放在明处的一把刀,用于向不听话的朱家人下手。
但苏杭在入赘朱家时就有了反抗之心,只是伺机篡位罢了。
而我成为了苏杭和朱家势力较量的导火索。
我入职时,应聘的是产品部主管,入职后却被安排到外贸部,成为小朱总的助理。
小朱总是朱董事长的亲侄子,被朱董事长手把手带入集团。在苏杭进入集团之前,大家私下里都默认小朱总是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他根本看不上苏杭,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把我扣在身边,让我陪他应酬,陪他出差,陪他喝酒,陪他唱歌。
他承诺帮我申请额外的房补、车补、饭补。
除了不能做他老婆,什么都可以给。
但是我拒绝了,然后被边缘化了,成了全部门的垃圾桶,谁都可以使唤我,谁都可以推活给我。
没过多久,小朱总的贸易合同被查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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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苏杭的秘书匆忙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
刚来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在咆哮,“你们怎么做事的?!你让公司损失了九百万!”
屏住呼吸,把门开了个小缝,想毫无存在感地贴墙站着,小朱总说,“合同是姜豇做的。”
是找我来背锅的?
把散落的合同捡起来,翻到金额那里,应该是一千万的合同金额,但是却少了个零,变成一百万了。
而且双方已经盖完章了。对方完全可以按合同付款。
不可能,打印之前我检查过。
苏杭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凿,几乎要把我凿穿,看看脑子里是不是都是草,连这种基础性的工作也做不好。
小朱总的眼神也在我脸上啪啪打,如果我敢狡辩,他估计会上手直接弄死我。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后,苏杭让我们滚了。
听说苏杭亲自找了交易对手,把合同金额协商成了五百万,亏的那五百万,苏杭用自己的钱填平了。
因为这件事,小朱总被朱董事长狠狠数落了一番,此后,小朱总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是苏杭有什么钱呢,整个公司都知道他是穷苦出身,上门女婿,他把他赚的钱都贴进了公司。
苏杭的一番操作,博得了朱董事长的赞许。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让朱董事长看到,虽然他不姓朱,但他更关心集团的利益。
而有些姓朱的人,做事轻浮,难堪大任。
苏杭甚至与朱董事长达成了协议约定,再用五年的时间,公司业绩翻倍,成功上市,苏杭可以得到10%的股权。
合同事件一个月后,秘书室招聘,传闻是给入职不久的小美留的,主要负责接待苏杭的访客。
小美人如其名,是苏杭高薪挖来的交际花,能轻松驾驭各类商务宴请,小美成功吸引了朱雀儿的注意。
朱雀儿为此闹了很多次,但苏杭坚持把小美放在秘书室,用来转移朱雀儿的视线。
同时,悄摸摸把我从外贸部调到了秘书室。
小美负责秘书室的门面,我负责所有核心的文档材料。
此后,我和苏杭一起,成为全公司的加班主力。
我们一起通宵达旦,一起出差,一起并肩作战,一起筹划公司的未来。
每天相处的时间超过12个小时,比家人还高频的互动,最默契的伙伴,搭档。
但我们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出差都开两间房,直到我看到了他的离婚协议。
在他的授权下,我每天都帮他拆各种文件快递。
四年前,从一个海外的快递信封里,我拆出了一份离婚协议,双方已经签过字了。
我很震惊,虽然公司里的流言说苏杭和朱雀儿常年分居,情变是迟早的事儿,但没想到,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
但我再吃惊,也只能假装毫不关心苏杭的私事,把协议放在桌上,他却突然拉住我的手,说,“我离婚了。”
仿佛置身游乐场最刺激的跳楼机,攀升至顶层,他坐在我旁边说,“要开始喽。”
我和苏杭的一切都从离婚协议开始。
但又比这更早。
朱雀儿以为是我抢了苏杭。她并不知道,读书的时候苏杭就喜欢我,他只是不喜欢我和他一样清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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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完朱雀儿的言语攻击,从苏杭办公室出来,已经快下班了。
小朱总来前台点名找我,说门口车位紧张,他有一位重要客户要来,让我在门口占个车位。
对,就是让我站在集团正门口的空车位上,站在那里等他的客户。
这种事情,和车场保安说一声就行了,哪需要傻站着?
杭远桥替我求情,“朱总,我和车场熟,我去说一声就行了。”
小朱总连正眼都不带看杭远桥,瞟了他一眼,轻哂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她瞧得上你这点本事?”
很明显,小朱总是来找我撒气的。
披上外套,站在风口,接近零下的温度,我腿上只有一双丝袜。
平时办公室太热,上班的时候习惯性换上轻便的衣服,如今冷得下半身都要失去知觉了。
一站就是三个小时。
小朱总的客户根本就没有出现,也压根不会出现。
直到天都黑了,苏杭和朱雀儿的车先后驶出地库,从我面前开过,驶向五环外的别墅。
不多一会儿,杭远桥跑出来,说苏杭的司机给他打电话,吩咐全公司都下班了,让我别在风口站着了。
原来他知道我被小朱总罚站在风口。
但他也只能让杭远桥来通知我下班。
他没有办法明面上,为了别的女人,和朱家人翻脸。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
此次朱雀儿突然回国,是因为朱董事长查出了癌症晚期,已经全面扩散,情况不容乐观。
原本朱董事长和苏杭的五年之约,只剩一年,可是朱董事长怕等不到那一天了,于是他改了遗嘱。
一年以内,谁能让公司业绩迅猛增长,顺利上市,他就把上市前49%的股份送给谁,51%的股份留给朱雀儿。
一年内若没有上市,他已经找好了中创集团,100%收购朱氏集团,收购价款全部留给朱雀儿。
这些都是苏杭发信息告诉我的。
也就是说,未来一年如果苏杭没有把公司运作上市,那他什么也没有。
不,他还有朱雀儿。
我甚至可以想象他是如何冷静地分析处境,思考对策。
对苏杭而言,现在最优的策略是稳住朱雀儿,只有和朱雀儿绑定在一起,那么无论是公司上市,还是被收购,他都是利益既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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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丝袜高跟鞋,在零度的天气里,站了三小时,腿都不会走路了。
一瘸一拐挪回前台,杭远桥给我冲了杯蜂蜜柠檬茶。
暖暖的热茶流过肠胃,整个人一激灵,才觉得活了过来。
翻着手机,发现公司的内网贴吧里面常充斥着各种小道消息和流言八卦。
关于我和苏杭的那些事成了加精贴。
帖子说我是寒门学子,成绩优异,苏杭惜才,对我照拂有加,我却动了邪念,不甘只做个秘书,还想对总裁夫人取而代之;
帖子里对我的谩骂铺天盖地。
说我痴心妄想,说总裁是我高攀不起的。
说我不要脸,脑袋空空。
杭远桥说,“你别看贴吧了,他们都是瞎说的。”
我问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
全公司都走了,前台加班到晚上9点,感觉很魔幻。然后瞥见他面前的单词书。
“你在背单词?”
他有点不好意思,“嗯,朱氏是外贸公司,万一有外国人来,我什么都不会,太丢脸了。”
从前我几乎没有注意到杭远桥,他话很少。
作为公司前台,他明显不够机灵,总是穿一件洗得泛白的POLO衫,不凹发型和形象。
听说家里在乡下,比较清贫,学历也很普普。
没想到还挺上进。
见我并没有走得意思,也许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他主动教我日常工作。
收发快递,登记访客。
本以为这些基础工作,半小时就能学会,没想到他给我分享了个人小抄,里面详细记录着人员关系。
销售部的张总是朱雀儿的发小,平时访客最多;
客服部的张姐是朱雀儿闺蜜的表姨,工作能力为零,连发个快递都总是填错信息;
财务部的赵总是朱雀儿的二叔,财务、人事这种实权肯定是掌握在朱家人自己的手里。
我突然想起来了,杭远桥是苏杭的亲戚。
苏杭是他们村里走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前来奔赴苏杭的穷亲戚不在少数,而苏杭也悄悄把他们安插在朱氏集团的各个角落。
杭远桥的身上有苏杭的影子,是那股如果抓住了一点点机会,死也不会松手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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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董事长要改遗嘱的消息不胫而走,公司里表面平静,其实暗流涌动。
朱董事长的病情仿佛给所有人摁了加速键。
苏杭通宵达旦在公司加班,不仅在自己的办公室置办了行军床,还买了50个放在库房,美名其曰要让每一个奋战的员工得到充分的休息。
朱雀儿不参与公司经营,除了时不时突然来公司给苏杭送餐、送下午茶,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陪朱董事长。
小朱总大举进入期货市场,连着赚了几笔之后,野心增长,觉得49%的股份,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我,从秘书室贬到前台之后,似乎又成为了小朱总的助理。
他三天两头来前台找我,让我去顺丰在大兴机场的库房,帮他找一件根本不存在、却十分重要的快递;
让我在半夜帮他开门禁,因为他有很重要的材料,但是忘了带门禁卡;
让我把公司过去十年的纸质访客记录录入电脑,为了上线遥遥无期的系统优化。
总之他能想出各种方法,搓磨我、锤打我。
尤其让我去咖啡店买了几十杯咖啡,亲自送给每一个部门副总级别以上的领导,作为他送的冬日福利。
他大可不必如此破费地去证明,如今他想要踩我,是多么的轻而易举。
相比于苏杭给大家提供的行军床,小朱总的咖啡显然更得人心。
甚至有人劝我,给小朱总服个软吧,做小朱总的助理,总好过做前台。
突然间小朱总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而我成为跑了气要清理出货架的可乐。
从前作为苏杭最得力的秘书,许多员工,不乏中层领导和高层干部都十万分想与我搞好关系。
送咖啡送奶茶,送贺卡夹杂着购物卡,约饭局约逛街,对外自称是我的密友。
如今,见面不仅不打招呼,在贴吧里更是拉踩。
整个公司还能和我正常相处的只有杭远桥。
他甚至会多买一份早餐,或者时不时从书包里掏出小零食,或者想要帮我去找快递,帮我录系统,帮我送咖啡。
我说不用了,他们想看的,是我的落魄。让他们看就好了。
杭远桥说,那不行!
他的语气很坚定,还有两分稚气。
是了,他才二十出头,很多人这个时候才刚刚大学毕业,他还是个孩子呢。
我笑他,“你不适合在私企,你应该落井下石才对。“
“我永远不会这样对你!”
我没有再问下去,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不仅温暖善良,还带着些许难以说明的情愫。
也许是发现了我警惕而回避的眼神,他解释说,“你是和苏总一起考到北京的高材生,我崇拜你们,也想像你们一样。”
他不提我都快忘了,我和苏杭高中时就认识了。
我升高三时,是苏杭复读的第三年。
前两年,每次模拟考他的成绩都是稳坐第一,但两次高考均发挥失常,成绩不够顶级高校,他又不甘于头部以外的高校。
第三次复读,可想而知,他压力更大。
非常不巧地是,第一次模拟考,我抢了他第一的位置。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敌意。
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像冰锤,要戳死我。
此后我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钉在我身上,而我也养成了,时不时就想去确认他是不是在看我的奇怪癖好。
高考前他很紧张,他怕自己又发挥失常了,紧张得整宿整宿失眠。
他问我为什么还能睡得着。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他觉得我是个不会紧张、没有感情的考试机器。
我说,你连重来一次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明年我们一起复读。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话起了魔法,高考他竟然压我一头。
成绩出来后,他问我填了哪个学校。
顶尖的学校就那么几所,不在北京就是上海。
我说,北京吧。
他问,为什么?
我说,上海太小资了,不适合我们这种清贫人家。
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看我的目光十分复杂。
那时我还不懂他的眼神,仿佛是看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但是可惜了有瑕疵,没法入手。必须忍痛割爱。
后来我们一起填报了清航大学,一起买了通宵的硬座火车票,一起提着行李箱从火车站转公车去大学。
别的新生报到都有家长相送,我和苏杭就是彼此相送。
他帮我把行李扛上了六楼,我帮他铺了床单被罩。
在学校里,我们一起自习,一起上课,除了没有牵手拥抱,我们几乎做了情侣会做的所有事。
第一学期结束时,苏杭不仅在核心期刊发表了论文,还在国际贸易模拟大赛中斩获一等奖。
比赛是由朱董事长赞助的,他亲自给苏杭颁了奖。
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苏杭的人生轨迹马上要和我的人生交叉而过,越来越远。

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朱雀儿回国的三个月后,朱董事长去世了。
走得很突然,先是发烧,然后血小板指标不停往下掉,身体迅速垮掉。
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朱董事长去世后,立刻触发了遗嘱,先是把朱董事长名下51%的股权交给机构代持,朱雀儿持股49%,成了最大的自然人股 东。
可惜她不参与经营。
公司表面沉浸在丧失领头人的悲痛中,但是私下里已经迅速形成了两个敌对阵营,一是苏杭的实体贸易,另一个是小朱总的期货市场。
小朱总高薪聘请了海外团队,据说是从华尔街挖的人。在期货市场下手稳准狠。
如果说之前,小朱总对于苏杭还有两分表面的尊敬和忌惮,那现在,小朱总巴不得立刻把苏杭踩在脚下,并且毫不掩饰这种想法。
越是这种时候,苏杭越不能和朱雀儿离婚。
贴吧里也不知被哪个ID带了节奏,又重新掀起了对我的咒骂。
说我不要脸,说我拆散别人家庭,让我滚出公司。
其实在朱雀儿出国这几年,不乏有人上赶子和我说,羡慕朱雀儿命好,生来是朱氏唯一的继承人,又招赘了苏杭这种智商颜值双高的高材生;
朱雀儿除了花钱,什么都不懂,更别说公司的经营;
她在国外玩得可花哨呢,指不定哪天俩人就离婚了。
如今形势陡变,大家纷纷转而巴结朱雀儿,拉踩我成为最简单的方式。
但是在一片浑水中,有个自称“姜豇的小迷弟”的ID在每条留言下帮我反水。
说我工作努力,为人善良,才不是想要勾 引总裁。
是谁在帮我说话呢?
小美等人已经辞职,是登不上内网的。
公司的朋友恐怕已经全部倒戈。
猜想过是苏杭,但又立即否认。
大概只有杭远桥这个有些率真善良,还没被职场荼毒过的少年。
真的很想告诉他,我不值得他为我对抗这些恶意。
因为我确实让苏杭和朱雀儿的两元关系,变成了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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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杭终于来我家找我了。
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工作不忙了?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朱雀儿不查房么?怎么做到深夜还没回家的?而且一身酒气是怎么回事?
苏杭有几分酒量,向来很注意酒场上的分寸,几乎从来没有让自己喝醉过。
但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举在空中,还要用力锤门。
开门后,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扑在我的身上。
我若是躲开,他能狠狠摔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他问。
“怎么回?”
我怎么回复你说的每一句,姜豇,我想你;
我用什么身份回复,你说的,姜豇,委屈你了;
想推开他,可是却感觉到脖颈儿潮潮的。
“你哭了?”
我有点意外,苏杭在我心里的人设是冷静克制。
我想把他的头扒拉起来确认一下,可是他抱的很紧,“姜豇,求你了,让我抱一会儿。”
听得出,他有些醉了。
苏杭很自律,他从不让自己失态。即使是微醺也是少有的。
“姜豇,我好累。“
小朱总在期货市场一笔业务赚的钱,苏杭的船要在海上跑一个月。
按这个趋势,小朱总肯定会胜出。
苏杭用了5年的时间,小朱总可能只用了几个月。
“姜豇,我该怎么办?”
他问的是,他的前程,他想要的股份,他想要完成的财富积累,他想要实现的阶级跃迁,他想要把鞋子从泥土地里拔出来,踩在大理石地板上。
他没有问,我们,该怎么办。
大学时,自从苏杭在国际贸易模拟大赛中斩获一等奖,并被朱董事长颁奖后,他申请了去朱氏集团实习,并且在那里认识了朱雀儿。
可能是富家小姐都欠搓磨,朱雀儿被苏杭清冷的气质吸引了,苏杭越是疏离,朱雀儿越是热情。
苏杭一开始是没有回应的,但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是想申请学校的海外交流项目,但发现项目没有助学贷款?
是从母亲去外省摘棉花,搭乘拖拉机不慎摔下来,从此只能卧床?
是看到就业数据,三分之二的人都选择返回家乡?是发现毕业生赚的没有房地产中介多?
我不知道苏杭的心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毕竟大学时我和苏杭并没有真正的在一起。
我们交换家教的信息,实习的信息。
也一起做硬座去山东看海,去河北看草原。
把穷游发挥到了极致,住的是一个房间里很多个床铺的青年旅舍,想发生点什么都没有条件。
我们的眼神里也许有过爱慕,但我们小心地站在关系的边缘,没有向前试探。
因为苏杭说过,人的一生有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读书,工作,结婚。
他是个很喜欢也很擅长把握机会的人,而我并不是他的机会。
大学时朱雀儿一直在追他,他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当毕业他说,朱雀儿和他求婚了,娶了她,娶了她的企业。
苏杭答应了。我并不意外。
毕业后,我只是在每个夜深人静时会想起他,但再没主动联系过他一次;
我只是拼了全力努力工作,希望不要输给走了捷径的他;
我只是一年300天都在出差,以此逃离和他在同一个城市,避免偶遇的尴尬。
我一直骗自己说,我并不喜欢他,我没有多喜欢他,他是个肤浅、冷漠的男人,不值得我的喜欢。
直到四年前,他说,姜豇,你来帮帮我。
我问他,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换工作?为什么要改变职业发展路径?为什么要去迁就他?
五年未见、未联系,为什么他笃定,只要他开口,我就会答应?
他说,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我把这句话理解成,你是我唯一放在心里的人。
他还说,他已经和朱董事长达成了五年上市换股权的约定,朱雀儿由于不满他的冷漠疏离,正准备和他离婚。
他问我,愿不愿意一起试一试,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改变命运,完成阶层跨越。
现在想想,当时的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此时此刻,朱雀儿已经撕了离婚协议,而我和苏杭在一起的前提就不存在了。
我猜测,也许朱雀儿出国、寄离婚协议并不是真的要离婚,只是想欲擒故纵罢了。
试着安慰微微醉的苏杭,“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安排他和朱雀儿相遇,安排朱董事长病逝,安排小朱总大获全胜。
“我不服!”
我轻拍他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孩子,不服又能怎样?
就像又回到了大四毕业时。
苏杭可以选择和朱雀儿绑定,作为公司上市或者公司出售的既得利益者。又或者可以选择一无所有的离婚。
他眼睛通红,布满血丝,整个人像被抽去了半条命,却还死命的撑着。
我若是心软一点点,都要被感动了呢。
可惜,我只是帮他擦了擦眼泪,然后把他推出门外。
关了门。
说到底,苏杭不会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选择离婚。
他要离开朱雀儿,也是在股权傍身的前提下。
这么来哭一场,可能是由于愧疚,可能是不甘,可能是让我心软,心动,心疼他,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罢了。
可惜,我不愿。
即使我喜欢他,喜欢到一而再、再而三相信他,做出愚蠢的决定,可我还不能为了他,踩着自己的道德和尊严。
既然他选择了朱雀儿,那我也不用再留下。

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我提了辞职,但朱雀儿不肯放我走。
依旧是在苏杭的办公室,依然是苏杭不在的时候。
她说,“你不是很自以为是吗?你不是很喜欢苏杭吗?你的辞职我不会批!你的档案人力不会还你!
“我要你在前台,这辈子都是一条底层的狗!我看苏杭会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我笑了,不得不笑朱雀儿的幼稚。
“我在集团4年,参与了集团的每一次展业、拓户、转型和深度经营,掌握了集团的营业模式,核心客户,进货渠道,重点市场。
“相信集团的任何一个竞争对手,都很乐意挖我过去,即使我没有档案,那又怎样?”
朱雀儿抓起桌上的笔筒扔了过来,签字笔散落了一地,笔筒滚到门口。
门突然开了,苏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又在门口听了多少。
朱雀儿的神色有一丝慌张,但又恢复正常。
毕竟三个人的关系,如果她不戳穿,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善。
在爱情里,谁喜欢的多一些,谁就输了。
其实我有点同情她,作为货真价实的真千金,竟爱得如此卑微。
我并没有看向苏杭,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他的手指微颤,也许想拦住我,但最终什么都没做。
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朱雀儿为什么找我,可是理智如他,自然什么都不会表露出来。
去前台收拾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从秘书室搬下来的纸箱罢了。
杭远桥见我要走,依依不舍,想留我,但似乎又觉得,前台的工作不应该是我做的。他提着纸箱,要送我。
小朱总来了,摁下我的纸箱,倨傲地说,“姜豇,你说你要是一直做我的助理,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我这个人,最是心善,你若是求我,我和朱雀儿打个招呼,让你回外贸部。“
“谢谢,不必了。“
小朱总用力一摁,把我的物品打翻在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回事儿。我这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们朱家的人挺有意思,一个比一个喜欢强买强卖。”
小朱总抬手指着我的鼻子,“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非抽你丫的。”
唾沫星子飞到我的脸上,只觉得恶心。
懒得和他纠缠,俯身去捡散落一地的物品,小朱总的鞋故意踩在我的手上。
一米八五,将近两百斤的体重,让他像一头粗鲁的野猪。
“姜豇,可能别人没告诉你,我最讨厌被人拒绝。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我真不应该呈口舌之快。我要是不答应他,他真能把我的手踩废。
可是我不愿向他低头。
偷偷摸着手机准备报警,只见身高170的杭远桥跳起来,把烟灰缸砸在了小朱总的头上。
小朱总一个趔趄,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反手一巴掌,把杭远桥打到在地上,这也远远无法释放他的怒气,他抬起脚,猛地踩在杭远桥的身上。
“你个杂碎,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苏杭的一条看门狗!”
杭远桥的嘴角沁出了血,大厦保安才姗姗来迟。
看着杭远桥被打的鼻青脸肿,我再也无法无动于衷。
在公司被嘲笑、被诋毁的时候我没哭,被朱雀儿恐吓、威胁时我没哭,被小朱总刁难、搓磨时我没哭。
可是看着杭远桥因为我而受伤,良心被狠狠拧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
“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
“我什么时候让你答应过?”
杭远桥的嘴角微微上扬,晕了过去。

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小朱总打杭远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杭远桥被打断了一根肋骨,小朱总不过赔了些医药费。
我去医院看杭远桥的时候,他还在背单词。
见是我来了,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打架打输了,太丢脸。
我问他,“疼不疼?“
“不疼,挺值的。公司给了我三个月的带薪假期,让我养身体。“
“换个工作吧,小朱总记仇,指不定哪天就被他暗地里收拾了。“
我和小朱总的过结都4年了,可小朱总还是能别出心裁想出那么多花样来搓磨我,他是真的记仇,且锱铢必较。
“可是,除了投奔我哥,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你哥?”
他点了点头,并且让我再三保证,“我哥不让我告诉你。”
原来苏杭是杭远桥的亲哥,母亲姓苏,父亲姓杭,是倒插门的女婿,所以第一个儿子跟着母亲姓苏,第二个儿子跟着父亲姓杭。
苏家也不富裕,普通农户,但是家里没有儿子,招了上门女婿。
苏家条件非常一般,只是勉强温饱,招来的女婿自然更穷,只图一身力气,帮着种地,照顾家里,换口饭吃。
后来苏杭的父亲外出打工,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起初按月寄回来钱,后来渐渐失去联系。
给家里写的最后一封信是,“两个孩子给苏家留后,算是报答这些年的照顾。”
杭远桥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他是不是在入赘的第一天就计划着以后要离开?
苏杭大学毕业那年,他母亲不慎从拖拉机上摔了下来,救治不及时,从此只能卧床。
那一年杭远桥才13岁,正在读初中。面临辍学回家,种地喂鸡,照顾母亲。
可是苏杭坚持让杭远桥继续念书,钱的事,苏杭来想办法。
可是苏杭还背着助学贷款。
后来全村的人都听说了,苏杭入赘了朱氏集团。
背地里很多人碎碎念,说倒插门还能遗传。
那当然,软饭吃着多香。
可是苏杭不喜欢朱雀儿,他们有婚前约定的。
如果五年内,朱雀儿没有让苏杭爱上她,那就离婚,朱雀儿就放了苏杭。对价500万,就当买他的青春。
我突然想到了小朱总的合同,苏杭填补了500万的缺口。
还有五年前,苏杭突然让我去帮他,然后收到了朱雀儿的离婚协议。
所有的事件突然形成了逻辑闭环。
和我的重逢是计划好的,只不过搭进去了他用青春换的500万。
“姜豇姐,我答应过我哥,要护你周全。
“虽然我哥没说过,但我知道,他一直喜欢你。他给我办的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还有,在我和我哥心里,你都是他唯一喜欢的人。”
可能杭远桥说的是真的。
我是苏杭唯一喜欢的人,可惜,苏杭还喜欢很多别的事物,比方阶层,比方财富,比方职位。
知道这么多,徒增烦恼罢了。

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朱家的竞争对手纷纷来挖我,作为总裁秘书,我掌握很多朱氏集团运营的核心机密。
但是我没有叛变。
说到底,我做不到像苏杭那样隐忍且狠心。
我可能会担心,竞争对手太过凶狠,碾压了朱氏集团;我会担心苏杭为此着急上火;我也怕自己在手刃朱氏集团时,会心慈手软。
我去了上海。
一个被称为很小资的城市。
临走之前,我约了苏杭
我让他来送我。
在机场的时候,我还给他了一支笔,那是高三时,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那时我们是同桌,第一次模拟考之前,我爸妈在来开家长会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场死亡。
我差点轻生,陪他们而去。
苏杭说,过完一个精彩的人生,再去陪他们也不迟。
我说,我的人生从此再也不可能精彩了。
他说,你要过完才知道。
他把他珍贵的签字笔送给我了,那是他爸爸送给他的礼物。
他说对比之下,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不幸了,我骂他真是个渣男。
至少你爸妈是要来看你的,姜豇,你是幸福的,而我爸爸,主动离开了我。
也许是这句话打动了我,从此我一直带着爸妈的期许,在努力的活着。
随自己的心意,但又不勉强自己,不用出人头地,不用阶级跃升,不用证明自己,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我把他爸爸的那支笔还给他,意味着,让我们做回普通的朋友。
你如此珍贵的物品,放在我这里,实在是不合适。
“姜豇。”他请喃我的名字。
我很想抱着他,揉搓他的头发,撕咬他的肩颈,骂他为什么选了朱雀儿,为什么不选我。
质问他,财富、地位、阶级真的那么重要吗。
可是我终究只是祝他,希望你,得偿所愿。
也不枉我被你呼之即来,以及主动退出。
他拉了我的手,但是被我轻轻甩开了。
我从不觊觎不属于我的。

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工作九年,多少还是有些存款的,没有急于工作,闲散的荒度了一段时间。
就像生了一场重病,实在支棱不起来。
然后我遇到了小美,她穿着剪裁得体的套装,在星巴克吧台等她的咖啡。
她的目光恰好扫到无所事事正在街上游荡的我,然后踩着7厘米的高跟鞋冲出来叫我,“姜豇姐!姜豇姐!”
听说我也离职了,她强烈向我安利现在的公司,。
看着她的名片,有点难以置信,“美加全球贸易公司,渠道总裁?”
“嗯,我们公司上百个销售,名片都是总裁。只要你把姿态拿稳了,你就是总裁。与其做公司的门面,不如好好包装自己。”
不愧是被社会毒打过的人,思路很清晰。但我暂时还不想做个简单的销售。
我盘了盘之前在朱氏积累的进销渠道,成立了一家小小的贸易公司,我问小美愿不愿意来,当真正的渠道总裁。
没错,我是公司总裁,她是渠道总裁,整个公司只有两个人。
听完我的介绍,她笑的花枝乱颤,笑出了眼泪。
“姜豇姐,你可真敢想!我来!”
在我昏天地暗倒腾我的小公司时,杭远桥给我发了信息,“姜豇姐,集团倒闭了,你能看看苏杭哥么?”
倒闭?这么大的集团,挺不好倒的,怎么就这么快,折腾完蛋了?
杭远桥说,因为小朱总踩错了节点,却不停加仓,亲手扯断了公司的现金流。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朱雀儿蛮可怜的。
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朱董事长非要集团上市,或者出售,后来想通了。
朱雀儿是他小心碰在手心的娇弱花朵,如果公司不上市,把股权留给朱雀儿,那集团很容易被苏杭把持,不如上市,或者出售,直接变现留给朱雀儿。
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欲速则不达。
拿起手机,想了半天,终是没有联系苏杭。
说什么呢,总不能是灵魂拷问他,后悔了么?折腾了十年,又回到了原点。
不,比原点还可怕,因为他还搭上了婚姻还有最宝贵的时间。
很默契地,苏杭也没有联系我。
我猜他肯定不希望我看见如此落魄的样子。
还记得我成为他秘书的那一天,我抱着文件去找他签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按照学生时代,我叫他苏杭,显得太没大没小,可是叫他苏总,又很有距离感。
而造成这两个称呼具有如此大差异的原因是,他通过婚姻改变了阶层。
无论我多么努力工作,也只是成为总裁秘书。可是他靠婚姻,完成了阶级跃迁,成为了总裁。
只是没想到,跃迁后的阶层也会被各种突然起来的因素击穿。

和离异上司谈恋爱后,我成了第三者
再见到苏杭是三年后。
公司准备找个运营总监,系统性的梳理和重新整理公司的架构,苏杭是来面试的。
也许是提前做了功课,他知道我就是老板,他表现得既不热络,也不疏离,甚至没有一丝惊讶,仿佛只是两个老朋友的久别重逢。
面试后我问他,“怎么突然来上海了?”
他说,“想试试小资的城市,适不适合平民。”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
他问我,“晚上一起吃饭么?”
我想了想问,“介意我带男朋友一起吗?”
他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我有男朋友了。
我抱歉地看着他,我不可能在原地等你啊。
送走了苏杭之后,我在洗手间哭了很久,小美问我,晴天白日哪里来的妖风把我眼睛眯了么?
我说只是突然感伤,怕大龄单身嫁不出去而已。
小美对着镜子涂斩男色口红,说,男人算屁啊?你有钱,你是总裁,你还怕没有男人?
我当然不怕没有男人,我只是怕,他再来找我,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是总裁。
小美叹了口气,很是挣扎地说,过去这么久了,原本没打算说。
当年作为被苏杭推出去的炮灰,吸引朱雀儿注意的小花瓶,她还知道更多的内幕。
小朱总甩锅给我的合同,是小朱总惯常用的伎俩。
一千万的合同,写成一百万,差价900万私下和交易对手平分。
朱董事长和苏杭早就看穿了小朱总的伎俩,但碍于小朱总根基太深,不好贸然发作。
苏杭是为了把我从小朱总的外贸部调出来,才爆出了合同问题。
但没想到小朱总拿我来挡枪,若换作别人,肯定是开除加认责,可是苏杭为了我,付出了真金白银的五百万。
那是他用青春和婚姻换来的五百万。
话已至此,小美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好自为之。
我给苏杭打了电话,“我的公司刚起步,比不上朱氏集团,但500万还是有的,还给你吧。"
苏杭沉默了两秒,也许是意外我为什么突然这样,随即又猜到可能我都知道了。
"能一起吃个饭么,我不介意和你男朋友一起。"
"可是我男朋友介意啊。"
苏杭笑了,是一丝苦笑。
我怕他听出我说谎了,我说谎的时候声音会颤抖。
良久,他说,“姜豇,你不必还给我的。”
“你当年,也不必填补亏损的。”
我相信当苏杭吐出那500万时,他是喜欢我的,只是这种喜欢不足以让他选择我。
有些人很难去恨,但也不能再爱了。
“姜豇,我……”
“苏杭,就这样吧。”
以分手为终点的爱恋》三分钟小姐   /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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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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