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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去世,怀孕的我被老公起诉了

微信用户2个月前 (07-22)娱乐类128

婆婆去世,怀孕的我被老公起诉了

三年前,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怀上宝宝后,我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妈妈。

而此刻,我是一个囚犯,一个害死自己孩子的罪人。


婆婆去世,怀孕的我被老公起诉了

我跟曹家明的相识,缘于一场暴风雨。

连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雨,地铁都停运了,路面上到处是积水,深的地方达到一米多。

官方通知,居民如非必要,尽量不要出门。

但作为打工人,只要天上不下刀子,就得工作。

银行可不会因为下暴雨,让人推迟还信用卡,或者房贷。

我跟很多人一样,早上起来冒着大雨挤公交,然后穿着湿了大半身的衣服到公司,匆忙进卫生间换上干的,下班了又换回来。

看着公车前后门都被人挤满,我皱着眉头叹气,只能等下一趟。

幸好是下班回家,否则我就该担心迟到扣工资的事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一趟,我刚要抬脚上车,后面不知道是谁,猛地推了我一把,眼看着就要跌到站台下的水坑里。

“小心!”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声音离我很近。

在我慌乱之际,旁边伸出一条手臂,拉着我的胳膊往里拽了一把,另一只手揽过我的腰,防止我再被人挤倒。

见我站稳了,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立刻松开手,歉意的笑了笑。

“冒犯了,主要是担心你摔水里。”

我知道对方是好意,点头道:“没关系,谢谢了。”

在这样的时刻,我很难不对他心生好感。

大概我心底也有某种英雄情结吧。

巧合的是,曹家明工作的地方,跟我在同一幢大楼,不同的公司。

因为家庭原因,他放弃了之前的工作,刚回来没多久。

吃饭的时候,我笑说在一幢楼里,以前居然一次都没遇到过,感觉就像重叠的平行空间。

他才说起缘由。

我心底一沉,原来他有家庭了啊!

连续的暴雨天早已结束,我也该从幻梦中清醒了。

我放下筷子,有点惋惜还没吃几口的咖喱面。

“抱歉,我突然想起朋友要去我那儿拿东西,先走一步。上次你请,这次该我了。”

我刚打开手机要扫码付款,他的手掌突然盖在屏幕上方。

我抬头看过去,勉强笑了笑,“不是说好了AA制,要反悔啊?”

“你误会了。”他说话的口吻很严肃,但眼里盛满了笑意,“我说的家庭原因,不是小家,是我妈身体不太好,需要人照顾。”

前后一两分钟的时间,我的心情犹如过山车。

但很奇怪,我的食欲一下子又被勾起来了,却不肯承认自己想歪才找借口离开,气鼓鼓的问:“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相信,彼此都有好感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哪个普通的异性朋友,会发消息提醒:天气预报明天下雨,出门穿厚一点,记得带伞。

逐渐频繁的聊天,每晚对方会附一句:晚安,好梦。

就在刚才,我决定切断这场关系时,还气愤他的不诚实,有家庭了还跟我玩暧昧。

见我生气了,他立刻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说道:“绝对没有!”

我抱着手臂看向他,一副不解释清楚,就继续生气的样子。

“范如茵,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说完,他好像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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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我莞尔一笑,“如果我拒绝呢?”

虽然有点小怨念,怪他这时候才把喜欢说出口,但这段感情,更像是水到渠成。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愣住了,随即像个即将冲锋陷阵的将军一样,“如果是我不够好,那我会让自己变的更好!”

我忍不住笑,“好了,逗你玩的,这下扯平了。”

“嗯,你说的对。”他立刻做出检讨,“我就是不确定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所以才含糊其辞的试探,以后不会了。”

我们都很享受现在的状态,不急于更进一步。

但我们不可能止步于男女朋友,在觉得彼此适合做婚姻伴侣后,就到了见家长的环节。

他爸爸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长者,说话很有界限感,不会因为我可能成为他儿媳妇,就触及一些让人不适的话题。

但他妈妈对我,有种……看不上的感觉。

“小茵,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听家明说,你们之所以认识,就是他帮了你,可真巧,是不是一眼就相中他了?”

这话听着刺耳,但出于礼貌,我笑着解释:“只是巧合,我们也不是从那天开始就交往。而且那种情况下,都淋的像落汤鸡,谈不上一见钟情。”

“是吗。”她明显不相信,“我知道的,很多女孩子……”

“妈。”曹家明突然走进房间,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你昨天说想吃清蒸鱼,我跟茵茵去买,回来再让她陪你聊天。”

他妈有点不高兴,半靠在床头摆摆手,“算了,我这种病秧子谁都嫌弃,你们一家人吃好喝好就行。”

“妈!你能不能别说这种话?”

我想把空间让给他们母子,却被曹家明拉住手腕,“妈,我带茵茵来家里,不仅仅因为她是我女朋友,我更想跟她长长久久一辈子。”

“没事的。”我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开,“阿姨生病了,有什么事都该好好说,别发脾气。”

虽然他妈说话难听,但顾及到她是个病人,每周都要去医院做透析,说不定哪天就撑不住了,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而且婆媳关系嘛,古往今来也没几对相处特别融洽的。

等我进了厨房,他爸爸也道歉说:“小茵,你阿姨身体不好,对谁都容易发火说话带刺,你多体谅。”

我笑了笑,“叔叔放心,我都知道,不会多想的。”

送我回去时,曹家明先是道歉,又跟我保证:“不管我妈什么态度,都不能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阻碍。”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他妈嫌弃我是小县城出身,上面还有哥哥嫂嫂,结婚不可能带多少嫁妆进门,也无法给曹家明在事业上提供多少助力。

可事实上,除了户口出生所在地不一样,我们并没有太大差距。

我毕业工作六年,已经攒钱买了套两室的房子,虽然每月都要还房贷,但至少我有这个经济能力。

我并不觉得,在这段感情,乃至以后的婚姻生活里,我需要谁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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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对于曹家明没多少意见,他们关心只一个问题。

“家明,你跟小茵这算是到谈婚论嫁的一步了吧?”我妈问的很直白。

曹家明点头,拉着我的手笑道:“只要您跟叔叔觉得我这个女婿还不错,茵茵也愿意嫁给我,我都想明天就去领证呢!”

我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别说梦话。”

她妈对我的态度,到现在都没有太大改观,次数多了,我也会感到心烦,这跟曹家明对我好是两码事。

我妈笑呵呵的,还说我都快三十了,一点都不稳重。

话题一拐,她又问曹家明:“那彩礼的事,你们商量过吧?我跟小茵爸爸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体谅小年轻不容易,八万八就够了。”

我爸点头附和,“是啊,像小茵这么优秀的女儿,要这点彩礼真心不多。”

曹家明笑的像个傻子,“谢谢叔叔阿姨理解,那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两家人聚一起吃顿饭。”

“吃饭的事以后再说。”我让他去楼下走走,我跟爸妈谈谈。

他刚出去,我妈的脸就垮下来,“怎么?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我冷笑,“要八万八的彩礼,那你们准备给我多少嫁妆呢?”

从小到大,家里什么好的都得紧着大哥,如果大学没有助学贷款,我连踏进校门的机会都没有。

等我工作了,又隔三差五说这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看病要花钱,拐弯抹角的让我给。

我妈还埋冤我贷款买房,以后嫁了人照样便宜男方,让我回老家找个差不多的嫁了,回家看他们也方便。

即便我的态度足够强硬,但为这件事,还是吵了好几次。

他们是没钱,棺材本都掏出来给我哥买联排了嘛,到现在老两口还得天天出摊,就为了帮衬我哥。

现在又打算卖了我,再添一笔。

“彩礼是给我们的,辛苦把你养大,总不能白替别人养吧?”

我妈一脸的理所当然,“嫁妆不就是曹家人给你买的金银首饰,放心,我们一样不留,再给你搭上一万。”

我爸依旧站出来装好人,“别怪你妈说话难听,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倒贴的姑娘在婆家是没地位的。”

他们眼里只有钱,扯半天还是不讲道理的那套说辞,我也懒得争论。

“彩礼最多六万,你们自己留着用,还是给我哥,随你们高兴。”

我妈一巴掌拍茶几上,“少了八万八,你别想嫁!敢偷偷领证,我就是活出这张脸不要,也非把这门婚事搅黄不可!”

“还有,以后每个月给我们转一千块的养老钱,我跟你爸一人才五百,没多要你们的!”

真是在讨价还价的卖我呢。

不仅要卖了我,还要继续喝我的血,炸我的骨头。

每月一千块,我哥给了多少?

别说一千,一百都不可能有!

我气笑了,“让我承担赡养义务,是合理要求,那我也该有权分你们一半财产,没道理好处都是我哥的。”

我妈吱哇乱叫的跟我吵,骂我白眼狼、不孝女。

我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分娘家家产的道理,在哪都说不通。

但子女必须赡养父母,这是法律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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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一趟,除了吵架还是吵架。

不知道我哥跟他们说了什么,之后我妈还改口,说彩礼少了十二万,这门婚事他们就不答应。

我连告别的话都没说,第三天就走了。

“小茵,当初你买房单独办了户口本,早就算计好这天了吧?我知道婚姻自由,没人拦得住你,但婚宴上女方家一个亲人都不出场,会是什么后果?”

我哥打来电话,句句带刺,还不忘威胁我一通。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我对他早没了兄妹感情,近两年通话次数一巴掌都数得过来。

当然,仅有的几次联系,也是因为钱。

我妈摔倒了住院,我转了三千,等出院那天,他就把结账单拍照发给我,再打电话要钱:一人出一半。

新农合也能报销很大一部分医药费,我吃过一次亏,这次不会由着他。

他就跟我算账,之前报销的钱虽然没对半分,但他们两口子要照顾老人,付出的精力、时间,又怎么算?

那爸妈给他凑钱买联排,怎么没想起给我分一半呢?

他们才是一家子,我不配。

“我们是一家人。”他冠冕堂皇的继续:“你不能让爸妈白白养育你,十几万的彩礼算多吗?跟他们付出的心血相比,还不如一个零头。”

“范春茂!”我受够了他这种态度,忍不住连名带姓的吼他。

“你算什么东西,跟我讲孝道?就凭你长了个JB,可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就觉得无上优越是不是?!”

“好啊,那我不嫁不娶,生的孩子也姓范,爸妈我们一人照顾一个,他们挣的钱,平分!你吃进去多少,都给我吐一半出来!”

他骂我白读那么多年书,满嘴粗话,忘恩负义,为了嫁男人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可怜爸妈把我养大,还让我念大学。

期间,还模糊听到大嫂跟着骂:“我早说她留在外面会学坏,你们还不信。妈也真是的,我表哥人多好,搞装修的多能挣钱,离过婚又怎么样,反正孩子不归他……”

我没心情听他们如何批判我,想要我的卖身钱揣兜里,还骂我不识好歹。

我挂了电话,再打过来直接拉黑,有本事就去告我好了。

因为彩礼这件事,我对曹家明也没好脸色。

他劝我:“毕竟是亲人,而且父母养育孩子确实不容易,没必要因为这点钱闹的跟仇人一样,十一放假我们再回去,我就带着彩礼去提亲好吗?”

“好什么好!”我快被他气死了,“十二万,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更没必要拿这么多钱喂狼!”

我们看好的那套婚房,就要一百多万,再加上装修,都快两百万了,普通家庭谁能一下掏出来那么大一笔钱,照样得贷款。

贷款是要还的,少几万的负担,不好吗?

我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最多六万。

这笔钱,就当买断爸妈养我的费用,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至于婚礼,我不稀罕他们口不对心的祝福,也不打算通知。

当然,这种场合一方没有亲人参加,肯定会被人笑话。

他们真敢找过来闹,我就报警,坚决不会为了短暂的和平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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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问曹家明:“我有这种吸血鬼家人,以后的麻烦不会少,你还愿意娶我吗?”

他沉默片刻,“我愿意!迟疑不是权衡利弊,而是心疼你。”

我哭着笑了,“没关系,我对他们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只要我们幸福,就是苦尽甘来。”

不知道曹家明跟他妈怎么谈的,我再去的时候,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也不反对我们的婚事,还说过几天就找人看八字,再挑个吉利日子办婚礼。

至于婚房贷款,他们把积蓄都拿出来,再跟亲戚借一点,估计贷四五十万就够了。

这样一来,我们婚后的压力也不大。

但背着曹家明,她妈跟我提出一个条件:不管头一胎是男是女,都得生两个孩子。

我答应了。

虽然有点抵触,但我本身并不排斥孩子,也希望自己能做个称职的母亲。

六万的彩礼,是用曹家明的账户转给我妈的,收到转账成功的提示,我就打电话过去。

“彩礼已经给你们了,以后别找我,逼急了我可以不结婚,男方有权追回彩礼。”

不等她开骂,我就挂了电话,把她还有我爸的号码,也列入黑名单。

婚期定在半年后,我跟曹家明请了年假,去香格里拉拍的婚纱照。

我们的婚礼并不隆重,曹家明事先跟亲人沟通过,当天没人故意给难堪,问我家人为什么没来参加。

婚后我们住在新房,但每周都会回去看望他父母,顺便陪他妈去医院。

他妈得了尿毒症,目前只能通过药物减缓病症,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亲属,或者有特定关系的人自愿捐赠,但他跟他爸的都不匹配,亲戚不愿意也不能勉强,只能排队等肾源。

好几次去医院,曹家明都会红着眼眶,一脸痛苦的蹲在地上。

“我越来越排斥来医院,不知道妈还要承受多久的痛苦,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甚至有没有可能等到。”

我抱着他给予力量,“别担心,等孩子出生后,我跟妈做一次配型,成功的话,手术后对我也没有太大影响。”

两个月前,我就怀上了,一家人都很高兴。

他妈甚至说,要不不治病了,省点钱,不给我们增加负担,现在养孩子压力大。

这种说法当然不会有人赞同,别说可以报销部分费用,就算不可以,但凡有点良心的,谁能忍心至亲病倒在床上等死。

但看着曹家明这么痛苦,我也很难受。

如果摘掉一颗肾,能换来一家人健康快乐的生活,我愿意。

他紧紧的抱着我,“还可以等的,妈的身体,不该用你的健康来换。”

我们都很清楚,这种手术是有风险的。

他舍不得我受到伤害,就给了我足够的勇气,面对手术带来的恐惧。

更何况,我跟婆婆的配型,未必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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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天,我开始出现孕吐反应,周末陪婆婆去医院的时候,曹家明没让我一起。

他出门没多久,突然打来电话。

“茵茵,公司急用的市场分析报告好像被我放书房了,你现在难受吗?可以起来的话帮忙找找,我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我撑着沙发边缘站起来,“我没事,现在就去找,你开慢点。”

问清楚报告封面字样后,我就挂了电话。

书桌、书架上都没有,电脑包里也没有,我打开书桌下的抽屉。

在最底层看到一件扎眼的东西:《志愿登记证书》。

上面清清楚楚的印着曹家明的名字。

登记时间,是两个月前,就在确定我怀孕后的第二天。

我颤抖着用手机扫描上面的二维码,想以此证明,这是张假的。

但结果并不尽人意。

我知道,这种捐赠是在志愿者出现意外,或者突发疾病离世,才会摘取志愿者可供移植的身体器官。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看到这个东西,就让我浑身汗毛直立。

我害怕,这会成为曹家明的催命符。

我把东西原位放回去,漫无目的的继续翻找那份真正需要的东西。

很快曹家明就到家了,他看见门口衣帽架上的包,才想起前天换了公文包,文件就在里面。

他在外面喊了我好几声,没听到我的回应,连鞋都来不及换就跑进书房。

“茵茵!”他见我呆呆的站在书架前,小心翼翼的抱着我问:“怎么了,脸色那么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我摇头,还没说话眼泪就不受控的往下掉。

“为什么?”

他不明所以,急的脸色都变了,扶着我坐到椅子上,“什么为什么?茵茵,你到底怎么了,哪里难受,告诉我好不好?”

我哀伤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去做志愿者?因为我怀孕了,我们有了孩子,所以没有任何牵挂吗?”

他松了口气,蹲下来认真解释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但做这个决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的肾跟妈不匹配,但我想着,说不定跟别的病人能匹配上,如果……”

“你别激动,我只是说可能而已,那我就能帮助同样的尿毒症患者,甚至其他面临病痛折磨,只能寄期望于器官移植的病人。”

“茵茵,我没办法了,我希望老天爷开眼,因为我这份善念,让妈早一天等来匹配的肾源。”

在国内,如果亲属的肾源不匹配,就只能等,看运气。

有些尿毒症患者,没有能力承担治疗费用,只能等待死亡宣判;

有些病情恶化,还没等到肾源就没了;

还有一些,就抱着极小的那丝可能,每天都在祈求上苍怜悯。

曹家明哭了,握着拳头一下下锤在地板上,无声的嘶吼。

他想用自己拯救母亲,可老天爷不给他这个机会。

绝望之下,他只能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恨自己疏忽,让我看见这份东西,但他并不后悔做志愿者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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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着他一起哭。

此刻,我好像理解他的选择了,并不是因为有了孩子,就无所畏惧。

相反,正因为有了孩子,才更能勇敢的面对各种可能性。

突然,我感觉到一丝胎动。

“家明,你摸,我们的宝宝也在鼓励我们,不要放弃希望呢。”

他沉浸在痛苦之中,眼里没有半点神采,我拉着他的手放在腹部。

孩子好像真的感受到了,又轻微的动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把曹家明从绝望中拉出来,他激动的把耳朵贴在我肚皮上。

“宝贝,再跟爸爸打个招呼好不好?”

可惜,才四个多月的小不点,不会随时回应父母的呼唤。

曹明家的手背破皮流血了,我找来医药箱,用碘伏擦了擦,粘上创口贴。

本来想用纱布包的,他嫌不方便,还说其实创口贴都不用。

“不过亲亲老婆粘的创口贴,肯定好的更快。”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好意思说,都是当爸爸的人了,钻牛角居然傻到用拳头砸地板,不知道疼啊?”

“保证没有下次。”他抱着我亲了两口,“就是情绪上来没控制住,今天刚好又要陪妈去医院……”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赶回来是要拿文件去公司的,赶紧抓起公文包就跑。

片刻后,他又折回来叮嘱我,哪里不舒服立刻打电话,晚饭等他回来做。

能有这样贴心的老公,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同时,也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无论我的肾源能否跟婆婆匹配,到时候也会去做志愿者登记。

但我不知道的是,因为一开始排斥、恐惧这件事,即便我对此有了新的看法,也无法阻挡潜意识带来的影响。

我开始做噩梦、失眠,甚至越来越频繁。

孕妇本身就容易焦躁,这种生理上的不适,又会加重焦躁。

我知道该克服,不能因为乱七八糟的梦,就去揣测各种可能。

但没用,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

孕妇不能随便吃药,医生建议我调整心情,也提醒曹家明多关注我的想法,尽可能的抽时间陪我。

他尽力做好,但他还有工作,很快又要去外省出差,少说也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要不我跟老板商量一下,让他换人吧,医生都说你的情绪很容易引发抑郁症,我必须在家里陪着。”

如果没有经济压力,我当然希望这样。

当下社会,没有几个人的工作,是非谁不可。

这次的机会,很可能让曹家明的职位更进一步,错过了,很难再遇到。

而且他拒绝老板的安排,也可能令对方不悦,以后会怎么样不好说。

我笑着安慰他:“没事,我们晚上开视频,你一样可以陪我。而且你出差了,爸妈会过来住,我不会因为没人说话就胡思乱想。”

好在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整,我焦虑失眠的情况有所缓解,只是短暂的分隔两地,应该不会加重病情。

在我再三劝说,甚至都生气了,曹家明才同意出差。


婆婆去世,怀孕的我被老公起诉了

一开始的那两天,仅靠视频通话,我又出现大半夜都睡不着的情况。

但我尝试着克服,睡前焦躁的时候,就爬起来用工作麻痹自己。

不是很管用,但我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范如茵,别人怀孕都没事,你能不能别娇气!

我把突然冒出来的胡思乱想,全部死死的按回去,又迫使自己睡觉。

婆婆的病特殊,有时候会突然抽筋忍不住叫出声,公公就得及时帮她揉捏。

我的睡眠本来就很糟糕,一点动静就容易惊醒,这种时候被吵醒,就会加剧焦躁。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我继续压抑着自己,早上起来用遮瑕掩盖眼下的青黑。

曹家明问我是不是又失眠了。

我笑着骗他,“你不在家这几天,我睡的可好了,而且爸做的饭菜比你好吃。”

“那你怎么涂那么厚的遮瑕?”

他的脸突然凑近屏幕,皱着眉头说:“隔着手机我都能看出来,肯定没睡好,我安排一下手上的工作,这两天就飞回去看你。”

我往后退了退,“不准盯着看,怀孕脸上长斑了,很难看,多抹了点遮瑕膏而已。”

妊娠纹、孕娠斑,这两样东西,孕妇都无法避免,也会因此产生焦躁情绪。

我也一样。

但每次摸着似乎一点点大起来的肚子,又觉得没关系。

孕育一个新生命,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曹家明没回来,项目组临时出了点问题,他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了,视频都只来得及匆匆聊几句。

我没有权利指责、抱怨他。

但我的失眠情况更严重了。

大半夜的,我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想去阳台透口气,怕吵醒公公婆婆,连走道、客厅灯都没开。

经过他们的房间时,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有提到我。

鬼使神差的,我凑到门缝上听。

“你说她是不是骗家明的,怎么会好心给我捐一个肾?”婆婆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

“嘘,小声点!”公公压着嗓子说了一声,而后有脚步声靠近。

我赶紧绕到鱼缸后面。

公公只打开房门看了一眼,又关上了。

他接着训斥婆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小茵不是那种人,答应了一定会做到。”

“万一她怀疑呢?家明也真是的,演戏而已,还真去搞什么志愿者捐赠,谁知道会不会带来霉运。”

“你就少说两句吧!家明不是说了,这种事不能做假,被发现了找一万个理由解释都没用,而且登记了也可以反悔的。行了,放宽心睡吧,这次肯定能匹配上。”

婆婆又嘀咕了几句,我没听清。

确切地说,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

什么叫做戏?

想到那天的事,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都在曹家明的算计之中。

我一夜都没合眼,早上随便应付公公两句,就去公司了。

进电梯后,我看着楼层按钮,手指从23移到了29,这是曹家明公司所在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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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的有点早,他们公司的前台小杨正在打扫卫生,看见我还有点诧异。

“范姐,你怎么这么早上来了?我扶你过来这边坐,刚拖了地板小心滑。”

“不用了,我站外面就行,免得踩脚印上去。”我勉强撑起笑脸回应,“对了,有点事想跟你打听一下,方便吗?”

她往楼道里看了一眼,这才说道:“我就是个前台,不知道公司机密的。”

我安慰道:“放心,不让你做违法的事。上个月3号周末下午,家明是不是来加班了?”

他们公司有两个前台,周末都是轮休,就算那天不是她值班,问另一个同事肯定知道。

巧的是,那天还就是她当值。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3号下午……哦,我想起来了,曹经理确实来了一趟,但很快就走了。”

我冰凉的心有一丝丝回暖,“他没跟市场部经理多聊一会儿?”

小杨摇头,一脸疑惑的回道:“那天周经理没来啊,曹经理进他自己办公室一趟就走了,我听财务跟他说话,他说上来拿份文件,还要赶着去医院。”

“那天你们张总也没来吗?”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了。

“没有,那天除了办公室的乔主任,其他部门主管,除了曹经理就没别人来加班。”小杨担忧的看着我,“范姐,你没事吧?”

这一刻,我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碎。

昨晚听到的那些话,不是我臆想出来的,也不是做梦。

可曹家明为什么要这样做?!

哪怕他直接开口,我也会跟婆婆做配型,我把他们当最亲的家人啊!

“那这次出差,你能告诉我一点可以说的消息吗?”

我几近哀求,渴望小杨告诉我一个,能继续骗自己的理由。

可我彻底绝望了。

“范姐,我觉得有时候糊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小杨的眼神充满同情、怜悯。

我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求你了,告诉我吧,我想知道自己的婚姻,是不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我表示自己一定能承受后,才松口。

“我只是听说,听说啊!不一定是真的。”

“这次公司在那边拓展的新项目,最开始张总属意二组的孙经理。但不知道谁跟张总举报,说孙经理吃回扣,就换成了曹经理,但查过后证明她是被冤枉的。”

“范姐,你也认识张总,考虑到你怀孕的事,怎么安排也不会轮到曹经理。”

“但谁能想到,一组的李经理家里有事,也请假了,但我第二天还看见他带着老婆儿子,去动物园呢。”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公司同一领域之间的竞争,各凭手段。

我知道,没有哪个有出息的男人,不想往高处爬。

可曹家明,他怎么可以在这时候选择离开,为了获得这个机会,他又给李江兑换了什么好处?

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我的肾,他又怎么确定,我跟婆婆的一定能配型成功?

还是说,婚前体检那次,我就落入了圈套?

难怪特意去市医院,检查的那么细致呢。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司,腹部传来一阵阵疼痛,我都咬牙忍着。

我满心以为的真爱,无人可比的丈夫,居然戴着一张魔鬼面具!


婆婆去世,怀孕的我被老公起诉了

我不知道这一天是如何度过的。

脑子里似乎冒出了很多想法,但仔细想,又是一片空白。

晚上十一点多,曹家明打来视频电话。

“茵茵,你怎么了?眼神有点不对劲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以为自己会质问他,跟他吵架。

但接通的那一刻,我的眼神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只盯着空白的地方,没有他身影沾染的角落。

我闭上眼睛靠在床头,“没什么,可能白天工作太累,困了。”

“我之前就让你请假,不行辞职也可以,工作以后还可以再找,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明天就别……”

我打断他虚伪的关心,“我很累,想睡觉了,工作累一点也挺好,难得这个点我就撑不住困意。”

他没再喋喋不休,说完晚安,我就先挂了。

我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思索着,该如何结束这段可笑的婚姻。

没有证据能证明,曹家明跟我结婚,就是为了让我给他妈换肾。

什么送文件、出差的事,都可以再编借口。

他父母也完全可以说,那晚压根没提过那些充满恶意的话。

捐肾?

做他的美梦去吧!

但我想离婚,就得拿得出另一方明显的过错证明。

可我拿不出来,哪怕我费尽心思,把家里翻了好几遍,把曹家明的朋友圈、微薄都一条条的看了又看,想找出一点阴谋的东西,却是徒劳。

唯一的收获,就是从他关联最多的老同学那边,知道他的白月光是谁。

可他的白月光结婚又离婚,两人都没联系过彼此,至少我找不到痕迹。

我陷在无边的黑暗里,找不到出路,一天比一天更焦虑,甚至没心思敷衍曹家明了。

“章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段婚姻。我咨询过几个律师,他们都认为,如果曹家明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就算我上诉离婚都不太可能会成功,何况我还是孕期。”

我没办法了,只能找心理医生求助。

一想到曹家明出差回来,我每天都要面对他,我就觉得自己快疯了。

章医生先安抚我的情绪,之后才说道:“其实你心里有一个最大的疑问,也是最让你不安的东西。假设曹家明就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的换肾,明明有更简单的方式,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对吗?”


婆婆去世,怀孕的我被老公起诉了

“是的。”我深吸一口气,“我想过无数种可能,都被自己一一打破了。”

“那你想到的最坏一种可能是什么?”

“曹家明深爱过的那个女人,是因为无法生育离婚的,而我怀孕了,只要顺利生下孩子,再因为情绪不稳定抑郁自杀。作为配偶,他还是有权帮我做决定,给他妈捐肾。”

孩子有了,他能跟白月光再续前缘,他妈的生死危机也能跨过去,还顺便接手我的财产。

一石三鸟,多好的计策。

“那在你看来,他更爱自己的母亲,还是那个曾经的恋人呢?”

“应该是……”我迟疑了,怀疑自己从未看清过曹家明。

章医生鼓励我:“没关系,可以遵循你听到这个问题后,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答案。”

“是他妈。”我很肯定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可以立一份遗嘱,不允许任何人在你因为意外,或者其他可能造成的离世后,无权捐赠自己的器官。作为智力没有问题的成年人,这是具备法律效益的。”

自从知道他们一家的阴谋后,我嫉妒排斥这方面的东西,没想到还有这条路可以走。

没有什么,比打破曹家明最大的希望,更能解决我痛苦的根源。

我终于在充斥着黑暗的世界里,看到了一丝光亮。

离开心理咨询室,我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律师,签了一份生前遗嘱。

搬开压在心头的巨石后,我感到从所未有的轻松,只要想到曹家明听到这个结果,会露出多么绝望的表情,我就开心。

即便还没离婚,但我没那么焦虑了,晚上也不用翻来覆去的强迫自己睡觉。

在公公婆婆去医院的时候,我草草收拾了一点行李,搬回自己的小套房。

我在客厅留了字条,让他们别来打扰我,我情绪很不好,不想见熟悉的人。

但公公还是找过来,一脸自责,“小茵,你妈看到字条差点晕过去,她觉得是自己的病让你心烦。如果你出点意外,她可能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放心,我一个人待着挺好,正好捋一捋思路,比如跟婆婆做换肾配型。”

公公脸色微变,瞬间又变为惊讶、不解,“什么换肾?小茵,你可别胡来啊!还怀着孩子呢!不行,我这就给家明打电话让他回来。”

说着,他就急不可耐的给曹家明打电话,可惜没人接。

我拍过那份遗嘱的照片,立马就给曹家明发过去,附带一条信息:我想通了,不能做捐赠手术,孩子太小,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直到晚上八点多,曹家明才打电话过来。

“茵茵,我从中午忙到现在才有空,什么捐赠?你在胡说什么?别吓我!”

他的口吻听起来特别着急。

但他怎么能装出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他们一家都是科班演员出身?

还是担心我录音,害怕被我抓到把柄?

无论是哪种,我都没兴趣深究了。

“曹家明,不用跟我兜圈子,也没必要浪费精力演戏了,总之我已经做了决定,你们别来烦我。”

挂了电话我就关机,早上起来又找人来装了几个监控,顺便把门锁也换了。

这是我的地盘,万一曹家人狗急跳墙,我必须保存好证据。


婆婆去世,怀孕的我被老公起诉了

中午,曹家明就来敲门。

我打开门冷眼看着他,“有什么话站门口说,别进我的家,我嫌恶心!”

“你到底怎么了?!”他看起来很愤怒,但还是控制着声音,没有大吼大叫。

“怎么了?”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做梦都想不到,你爸妈晚上关着房门讨论我要配型换肾的事,一份随时可以反悔的志愿者登记,再加上你时不时的痛苦,让我心甘情愿的踏入陷阱,你的心思可真够深。”

他越听眉头皱的越厉害,等我说完后,揪着头发蹲在地上。

“茵茵,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爸妈不可能讨论这种话题,而且妈也不知道你想配型的事,她还盼着我们生二胎的,不会说这种话,肯定是你把噩梦当成现实了。”

他猛地站起来抓着我的肩膀,“没事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我每天都陪着你,不会让你再胡思乱想了。”

我用力推开他,“别碰我,滚!”

他还想给我戴上精神错乱的帽子,要接我回去住,带我去医院。

我忍无可忍,“别逼我报警,这是我的婚前财产,你再不滚,就属于私闯民宅!”

他一脸无奈妥协的往后退,“好好,你别激动,我现在就走。”

我终于能安安静静的待着。

可很快,我差点被他的操作气疯了。

他居然跑到我的公司,以配偶的名义帮我请长假,说我精神很糟糕,有重度抑郁焦躁倾向,需要在家里好好修养。

接到人事主管电话时,我尽量克制着愤怒解释:“我跟曹家明闹了矛盾,他想把我逼到绝境,他没资格替我做决定,我现在就过去。”

“别别!”人事主管赶紧劝我:“小范,你都六个多月了,别一个人跑过来,万一出点事怎么办?放心,公司理解你的情况,等你休完产假再来上班就行。”

还不等我继续解释,他就挂了电话。

我急匆匆的打车去公司,在楼下大厅就遇到守株待兔的曹家明,他几步跑过来抱着我。

“茵茵,别闹了,你没病,精神也没有出问题,我们不去看心理医生,回家好不好?”

几道异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就因为我怀孕,就因为曹家明故意营造的假象,都觉得我精神出问题了。

尽管我冲到公司,找人事主管沟通,都没用。

大家一致认定:我病了。

哪怕我躲到自己的屋子里,曹家明还不肯收手,居然撺掇我爸妈,还有大哥赶过来。

“小茵,都怪我们不好,对你不够关心,你乖乖听家明的话,跟他回家去看医生好吧?”我妈慈祥的像被人夺舍了一样。

我爸也在旁边自责,还说他们暂时就住这里,帮曹家明一起照顾我。

“小茵,大哥对不起你,以前是我太自私了。”

他用力甩了自己两巴掌,“你放心,等你病好了,想重新分爸妈的财产,我都配合你,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变成疯子走上绝路。”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我精神错乱,距离发疯已经不远了。

这种论调一遍遍的重复后,我也会认定自己出问题了?就可以凭此推翻我那份遗嘱?

曹家明的目的就是这个?

我报了警,把他们通通轰出去。

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不能被他们影响,不能愤怒,必须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孩子出生,然后跟曹家明斗!


婆婆去世,怀孕的我被老公起诉了

不知道曹家明给了我爸妈多少钱,他们还真留下了,就租住在我楼下,每天跟曹家明换着花样的来烦我。

我不开门,他们就把做好的饭菜放门口,还说别气坏了身体,也不要太压抑自己的情绪,精神病不是神经病,可以治的。

他们每天都在强调:我有病!

我又去了一趟心理咨询室,说起最近的烦心事,忍不住问章医生:“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摇头,“当然不是,按照我给你做的心理测试评估,你只是因为怀孕还有夫妻问题,出现抑郁焦躁现象,这个问题现在很普遍。”

针对曹家明他们的行为,章医生建议我,最好换一个环境,他们的言论很大程度上,会在我焦虑的时候导致思想偏差,时间长了很不好。

有她出的鉴定证明,我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下来,也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所有人:我没病!

我要远离那几个疯子,低价转手了那套房,买了去云省的机票。

走之前,我给婆婆打电话,“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到死都等不到肾源,你活该!”

“还有曹家明,不是还没反悔志愿者捐赠,说不定哪天出门就被撞死,正好能帮上别的病人。”

换了地方,我的心情确实好很多。

可惜,没两天就被通知去警局,告知我婆婆接了电话突然发病,在送医途中去世了。

曹家明报了警,说我间接害死了他妈,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如果知道她那么容易气死,我早该说那些话的,可惜了。

“他不是说我有病?精神病骂人犯法吗?”我觉得可笑。

报案的时候,又说我有精神鉴定证明,是正常人了。

我有没有罪,是否要接受法律制裁,都得等法庭判决。

好在这件事,倒是帮我解决了离婚问题。

但曹家明坚持起诉我害死他妈,他恶狠狠的盯着我:“等你坐牢了,孩子会由我抚养,你永远都无法洗脱劳改犯这个污名,孩子也会顶着这顶帽子,被所有人耻笑!”

“范如茵,这是你逼我的!乖乖的给我生个孩子,给我妈捐颗肾,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害死我妈,我就让你还有你的孩子,永堕地狱!”

开庭那天,我爸妈坐在旁听席上,我妈一见我就跳起来骂:“死丫头,早知道你那么狠毒,我就不该生下你,害我们一家都要被人嘲笑!”

哪怕被法警警告了,她还是愤怒的看着我,大概心底在诅咒,希望我坐一辈子牢呢。

尽管律师给我辩护,表示曹家明在我拒绝见面的情况下,擅自做主替我请假,甚至上门骚扰,才导致我情绪过激给他妈打电话发泄。

但事实就是,他妈是接了那通电话死的。

鉴于情况特殊,法庭判了七个月,缓期执行。

曹家明不服,要继续上诉。

我知道,他希望我最少判三年,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夺走孩子的抚养权。

二审发回重审后,判决不变。

他再提出上诉时,我已经到了生产期。

三个月后,二审维持原判,而且定为最终判决结果。

他抢不走我的孩子了。

我没有疯,他却疯了,借着有探视孩子的权利,在我的惊恐尖叫声里,把孩子抛到了阳台外面。

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曹家明倒在血泊里,没了呼吸。

我自己也受了伤,但我回忆不起来当时的场景,只记得孩子被抛出去的那个画面。

据对面住户的目击者说,他看到曹家明把孩子扔出阳台,之后我跟他扭打在一起,持续了五六分钟后,就看到曹家明倒在地上。

我杀了他,即便法庭宣判无罪,我也没有未来了。

这段婚姻,是我,也是曹家明母子的坟墓。

我跟他们一样,都是罪有应得,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谁才是疯子李大福/著完

编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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