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运营类 > 影视攻略 >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微信用户4个月前 (01-01)影视攻略203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安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明明互相恨之入骨,也还是要绑在一起。

在她看来,她的父母没有一点共通之处。

——摩羯大鱼·《宠爱》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怎么样,许总,让吗?”邱美溪手扣在一张解约合同,白纸黑字,指甲殷红。

对面“凯星演艺”的当家许凯星久久凝视她,漫不经心问道:“不知道我们家青渝什么时候入了邱总的法眼,让邱总亲自跑这一趟。”

林清渝是“凯星”前几年的头牌红人,许凯星花大价钱培养出的摇钱树,他有梨园唱青衣的班底,自己又要强,走红是顺理成章的事,第一部电影就跟当红女星合作,演男主角,为他量身定做的剧本。

林清渝一举成名,之后星途坦荡。

只不过这两年林清渝名气略有下降,他年纪大了,再加上观众们审美疲劳,开始不爱吃清冷这一挂的,许凯星公司里现在炙手可热的是个奶油蛋糕似的小孩儿,一笑就露两颗小虎牙,特别平易近人。

“小蛋糕”分走了林清渝很多资源,林清渝受不了,很正常。

许凯星只是没想到,他找的新靠山是邱美溪。

邱美溪是“金虎帮”老大的独生女,邱老爷子虽说已金盆洗手很多年,但一个黑帮势力说解散就解散,关门吃斋念起佛来,这不纯扯淡吗?

要不然安丰年娶了邱美溪之后,一个一穷二白的白丁,从房地产做到金融,再涉猎到文化教育、交通水利……各行各业掺和得顺风顺水,赚得盆满钵满,这里头多少事儿,靠“清白”二字可走不到今天。

邱美溪言简意赅:“一个宴会上认识的。”

许凯星:“安总知道吗?”

邱美溪轻笑了一声。

许凯星也跟着笑了笑。

这两口子对外伉俪情深,实际上各玩各的,在他们这个圈层,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邱美溪替林清渝出了一笔可观的“赎身费”,许凯星却压根没看那合同,他按住合同另一端,直接盖住了邱美溪的手。

邱美溪没动,冲他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合同没问题,”许凯星道,“只不过我要附加一条。”说完迫不及待,起身叼住邱美溪的唇。

邱美溪迎合了他这个绵长的吻,走得时候满意用合同拍了拍他的脸。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回家时天已擦黑,安丰年比她回来得早,醉意朦胧歪在沙发上,一个男孩子正跪在边上,解他的领带。

邱美溪上前看了一眼,居高临下抬起男孩的下巴,笑道:“哟,长得还怪标致。”

男孩惊惧要起身,被邱美溪按下去,“紧张什么,好好伺候安总,不打扰你们。”

她踢掉高跟鞋,上楼,上到一半,安丰年从身后猛地扑上来抱她,邱美溪猝不及防,膝盖磕在楼梯,痛呼一声,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安丰年任由她打,将她打横抱起,踢开二楼卧房的门,扔在枕褥厚软的大床。

安丰年这个人,平日看着斯文、清瘦、寡言少语,发起疯来是头野兽,尤其他还喝了酒。

邱美溪怎么都不许他碰,激起了他强烈不满。

旗袍给他扯落一半,邱美溪挣扎着,又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你特么还有理了,告诉过你在外面怎么玩都行,别把人给我往家里带,让我女儿看见怎么……”

尾音消融在安丰年铺天盖地的吻里,安丰年一边堵着她的嘴,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她另一半旗袍,顺着那平坦的腰肢,滑到小腹、雪白修长的大腿,温热掌心在她刚才磕疼的膝盖上揉了揉。

夫妻多年,互相再熟知不过怎么才能让对方达到极致的欢愉,安丰年到处点火,邱美溪很快招架不住,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

“狐狸精。”安丰年声音低哑。

邱美溪就笑了,“你说谁,楼下那个还是我?”

“这次醉糊涂了,不知怎么就把人带上了车,正要赶他走,你就回来了。”

安丰年顿了顿,补充:“没有下次。”

邱美溪道:“哦。”

太敷衍,安丰年惩罚 般地在她锁骨咬下一口,低头,看见她颈侧的红痕。

安丰年:“谁弄得?”

邱美溪:“蚊子咬的。”

真是蚊子咬的。

安丰年坐起来,拧开床头台灯,审视她,“是不是林清渝?”

灯光不算亮,安丰年半个人笼在阴影中,严肃得像一尊石像。

邱美溪懒得辩解,“还继续吗?”

“不继续我走了,晚上有个应酬。”她拾起床尾的睡衣穿上,想去衣帽间。

安丰年捞住她的手,“不许去。”

邱美溪:“安总,你这就没意思了。”

安丰年揉揉眉心,“总之不许去。”

邱美溪:“……”

男人,果然都是幼稚的东西。

邱美溪没有他劲儿大,夫妻两个在床上对坐着,生彼此的闷气。

安琪小朋友上完钢琴课,由管家牵着进门,不顾管家阻拦,“蹭蹭蹭”跑上二楼,踮着脚才到门把手。

安丰年给她开了门,小姑娘嘟着嘴,小裙子沾满了泥巴。

“怎么回事?”

小姑娘说:“杰克哥哥抢我的玩具。”杰克是安琪钢琴老师的儿子,比她大四五岁,她打不过。

邱美溪在床上说:“你怎么这么没用。”

小姑娘顿时更委屈,眼泪在眼眶打转,安丰年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蹲下来检查她破皮的膝盖,把她抱进屋,转身找药箱。

邱美溪靠在床头整理头发,安琪惊奇道:“妈妈,你的膝盖怎么也受伤了,你也跟人打架了吗?”

邱美溪:“……”

安丰年把房间的大灯扭亮,安琪看见了他脸上的巴掌印,恍然道:“我明白了,妈妈是跟爸爸打的架!”

安丰年:“……”

邱美溪道:“不,你爸爸他是活该。”

安丰年看她一眼,半跪在床边,拿出一瓶碘酒,小安琪忽然拉住了他手,跟邱美溪的手叠在一块,振振有词,“打架不是好孩子,你们不要打架!”

看她爸爸妈妈的手上各带有一枚戒指,不禁好奇摸了摸,她知道这叫结婚戒指,代表两个人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安丰年抽手,保持半跪的姿势给闺女抹碘酒,有点疼,小姑娘硬忍着不吭声,安丰年怜悯得不行,每抹一下药恨不能吹上三口气。

邱美溪在旁斜眼瞧着他。

外头传说里,安丰年是一个蓄谋已久,靠老婆和丈人起家的小白脸,这话说得不尽然。

刚结婚那会儿,安丰年做生意的第一笔资金确实是她给的,后来他一百倍的还给了她,再之后他的每一笔生意都跟她关系不大。

外人看来,安总彬彬有礼,冷淡疏离,只有邱美溪知道,他藏在温和外表下的那股子劲头有多狠。

初认识他时,他是银行一个小职员,邱美溪也是倒霉,碰上了抢银行,被劫匪当成人质,拿枪逼着头。

邱美溪玩枪长大的,并不很怵,装出十二分的柔弱来,找机会踢走了劫匪的枪,劫匪抽出匕首跟她搏斗,邱美溪命悬一线,枪响了,劫匪的血贱了邱美溪一脸。

谁也没注意到枪是如何被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小职员捡走的。

邱美溪问:“第一次拿枪?”

安丰年点头。

“有没有想过打偏了,把我打死了怎么办?”

“想过,”安丰年脸色有余悸的苍白,“把命赔给你。”

邱美溪:“你知道我是谁吗?”

安丰年摇头。

邱美溪笑了,笑过以后她认真问:“考虑下个月结婚吗?”

安丰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女儿要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职员,邱老爷子气疯了,父女俩挥刀相向,邱老爷子让人把邱美溪关起来,“敢走出家门一步,我叫人砍死那个小子!”

邱美溪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架,“你砍一个试试?”

安丰年那时候有女朋友,毫无预兆,女友哭着提了分手,邱美溪正替老爷子交烟土,安丰年找了过来,一大帮小弟愣是被他气势所迫,不敢妄动。

安丰年:“你什么意思?”

邱美溪道:“你女朋友不爱你,二十万大洋就把你卖了,配不上你。”

她还替安丰年委屈呢,老娘爱上的男人,怎么看怎么是无价之宝,在你眼里就特么值二十万大洋?

安丰年气急,将她狠狠逼至墙角,巴掌扬起来,邱美溪仰头闭眼等着他,红唇润泽,白皙的颈子上有颗红色小痣。

安丰年的巴掌迟迟没有挥下去,邱美溪抬眼望着他,“怎么,没打过女人,下不去手?”

她说完就反过来压住吻他。

邱美溪后来把安丰年领到邱老爷子面前,回个家像进狮驼国,安丰年临危不惧,与邱美溪十指相扣,只对邱老爷子说了一句话,“我会证明给你看。”

证明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邱美溪的只有他安丰年。

给女儿上完药,小姑娘说:“爸爸,我饿了。”

安丰年道:“吃宵夜对身体不好,你乖乖去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吃早餐。”

“你让她吃一顿怎么了,”邱美溪道,“我也饿了。”

安琪得寸进尺,“我要吃爸爸做的鸡蛋羹。”

厨房重新亮了灯,邱美溪趁一大一小进厨房的功夫,飞速换好衣服补了妆,拎着高跟鞋要走,安丰年脑后长了眼睛,“我说三遍了,不许去。”

“我真有事儿!”邱美溪急道,她跟安丰年各自有事业,说好如非必要,绝不互相干涉,“赵氏老总等着我签字合作呢。”

安丰年头也不回,“推了,女儿重要生意重要?”

邱美溪气得要对他后脑勺扔包,想了想,包挺贵,她挺喜欢,气馁坐在餐椅,讥笑:“女儿重要这种话你有资格说?”

她生安琪的时候早产加难产,疼了三天两夜,而那个时候安丰年在国外谈生意,半个月后才回来。

安丰年没吭声,被戳到痛处,背影明显僵硬。

邱美溪扳回一局,带着女儿上楼换衣服,安琪道:“妈妈,你不要总是欺负爸爸。”

“我欺负他?”邱美溪道,“小白眼狼,你知道个……”她把脏话咽下去,“你知道个什么,明明是他总欺负我。”

邱美溪给秘书打电话,说自己今晚去不了了,下楼,餐桌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

邱美溪挑了没有香菜的那一碗,蛋羹水嫩水嫩,她细细地吃。

安丰年端着另一碗,耐心细致地喂女儿。

邱美溪看不过,“都多大了还要人喂,你就惯着她吧。”

安琪对妈妈扮个鬼脸。

安丰年喂进小半碗,说什么都不许安琪再吃,让保姆带着去睡觉,他道:“还有五天老爷子过寿,你别忘了安排时间。”

邱美溪:“我亲爹的生日我会忘记?”

实际上真忘了。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次日天气不好,秘书奉命去接林清渝。

远远见林清渝等在街边,穿着月白长袍,打一柄竹伞,身后是蒙蒙烟雨。

直到林清渝上车,秘书都没回过神来,太像了,老板怎么想的?

邱美溪请林清渝吃西餐,林清渝现下住的房子是许凯星的,解约后不好再住,邱美溪报上好几个地址供他选择。

林清渝都觉不合心意,“我想住得离你近一点,这样也好方便照顾你。”

邱美溪没意见。

一连几天没回家,白天陪着林清渝到处挑金屋,晚上就留在林清渝暂住的酒店过夜。

直到邱老爷子过寿那天,邱美溪艳光四射地出现,接 到女儿,与安丰年碰面。

邱老爷子的寿宴办在“国际大饭店”,包了二楼一整层,宾客如云,黑白两道多少都给几分颜面,邱美溪和安丰年一左一右牵着女儿进去,好和谐幸福的一家三口。

安丰年举杯敬到老爷子跟前,恭恭敬敬地道:“爸。”

人上了年纪,首先败的是心气,邱老爷子这两年慈祥的自己都害怕,仅剩的点子嚣张使在了安丰年身上,虎着脸,“任你在外头呼风唤雨,到了我这,你安丰年照样是当初那个我瞧不上眼的小职员。”

安丰年一副受训的恭谨表情:“是。”

就有那不长眼的仗着自己是长辈,过来打压安丰年,以为老爷子爱看,结果给老爷子一拐棍捅在地上,“滚球,这是我女婿!我欺负 得,我女儿欺负 得,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细数当年峥嵘,说这人多坏多坏,臊得来人没脸没皮。

安丰年举着杯酒事不关己地慢慢啜,装得一脸好孙子,就这点瑕疵必报的小心肠,邱美溪遗传她爸遗传得纤芥无遗。

到最后解围还需安琪,小姑娘抱着老爷子膝头唤一声“外公”,老爷子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一声搂着叫心肝,“上次教你打得那套拳还没忘吧?给外公看看。”

服务员过来,在安丰年身旁耳语几句,安丰年起身离座,出了饭店。

邱美溪在不远处见了,止了同别人寒暄,踱到落地窗前,抱着手臂看。

酒店门口,一个女人站在安丰年对面,是安丰年的前女友,陈佳。

听说她后来嫁了个丈夫,嗜赌成性,这不是她第一次偷摸来找安丰年。

陈佳说:“要不是邱美溪当年拆散我们,丰年,你现在的太太应该是我。”

“这种话永远不要再说。”安丰年漠然道。

陈佳第一次到公司来找他“借钱”,安丰年正忙着开会,让秘书拿钱打发走了她。

这是第二次。

“李太太,你看这样好不好?”安丰年道,“我帮你把人彻底解决,一劳永逸,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生生活,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陈佳踌躇再三,同意了。

安丰年转身时,陈佳抓住了他手臂,“丰年,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如今还爱。”

“那我觉得你的爱很多余。”安丰年似有所感,抬头,目光与站在窗前的邱美溪相撞,邱美溪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目光在陈佳紧抓着安丰年的手上略作停留,微微一笑,给了安丰年个飞吻。

安丰年回到席间,为啃肘子的女儿系餐巾,邱美溪走过来,安丰年道:“希望你能把花在林清渝身上的时间,分一点给女儿。”

邱美溪点燃一支烟,“至少我没当着谁的面,光明正大跟前女友藕断丝连。”

安丰年:“女儿面前不要抽烟。”

“……”邱美溪把烟掐了,内心升腾的焦躁无以平复,将安琪扭过去背对着,上前吻住安丰年。

她站着,安丰年坐着,这个接吻姿势极具压迫感,众目睽睽之下安丰年不喜欢,避开了她。

邱美溪当晚将女儿放在老爷子家,泡了玫瑰浴,穿着黑丝睡衣等到半夜,安丰年没回来。

等到后半夜安丰年回来的时候,客厅烟雾缭绕,乌烟瘴气,邱美溪叫了四个小年轻,三个陪她打牌,一个给她按摩,不时往她嘴里喂葡萄。

小年轻们见了安丰年都有点怵,站起来唯唯诺诺,只有邱美溪叼着烟照常数牌,跟没看见安丰年一样。

安丰年:“都滚出去。”

邱美溪不慌不忙道:“我花的钱,我叫你们滚了吗?”

小年轻们进退两难。

安丰年面无表情,扛起邱美溪上楼,留小年轻们面面相觑。

安丰年发了狠地剥她的衣裳,“是谁约法三章,说不准往家里带人的?”

邱美溪道:“我就破例了怎么着?”

安丰年几乎要刺穿她的身体,邱美溪叫嚣,“再让我发现你跟那女人见面,你和她都死定了安丰年,不信你试试。”

“你凭什么说我?”

邱美溪:“因为那不一样,你以前爱过她!”

安丰年停下来,看了看她,含住她颈上的红痣吸吮……

反反复复折腾不知多少遍,到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安丰年轻声说:“你也说了是以前。”

邱美溪动一动手指都费劲,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林清渝最终选定了一处小别墅,离邱美溪公司很近。

搬进去当晚,他来到邱美溪的房间。

邱美溪自认识他以来,养着他哄着他,事事顺着他,除了跟他同房。

这让林清渝没有安全感。

他端着两杯红酒,趁邱美溪喝得开心,凑上去,手指在她颊边流连,继而伸进她衣领。

他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

邱美溪笑着把他 的手摘出来。

林清渝:“为什么?”

“你呀,我得拿清泉供在佛前,睡了感觉就不对了,你得抻着我,不要让我得到,”邱美溪道,“懂了吗?”

林清渝不懂,接着追问,“为什么?”

邱美溪不肯再说,“没有为什么。”

“邱总,你爱我吗?”

邱美溪道:“你情我愿的事,说什么爱不爱的。”

林清渝盯住她无名指,苦涩道:“那你爱谁?”

邱美溪表情开始不悦,“打破砂锅问到底,失了分寸,就不免要惹人厌烦了。”

林清渝不甘心,托朋友打听安丰年的行程,弄来一张酒会请柬。

他对着安丰年的手指,看了半晌婚戒,才终于懂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邱美溪追逐的,是当初那一份可望不可及,一份初时萌动心。

安丰年也见到了林清渝,他不太关心电影界的事,倒是跟几个女明星共餐过,觉得她们长得都差不多。

当天,安丰年给邱美溪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他平静地说:“大可不必。”

邱美溪怒气冲天找到别墅去,“刚认识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

林清渝灌了自己不少酒,失魂落魄,“你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除了去安总面前现眼。”

邱美溪冷笑,“跟我这装什么情圣呢?安丰年长什么样,你会不知道?你以为你走到安丰年跟前,让他知道我找了个戏子当他的替代品,让他当众丢了人,他就会恼羞成怒,跟我离婚,好让你上位?”

她都要对他产生同情了,浸淫名利场那么久,怎么还能保持如此的天真。

林清渝恼了,他也是被许多人捧过的角儿,没有傲骨还没傲气吗?再说邱美溪喜欢的就是他一身傲气,站起来道:“安丰年当初跟你在一起不也一无所有?难道我不可以有野心吗?”

邱美溪鄙夷看着他。

“不错,安丰年是有野心,他的野心比你多多了,可是安丰年的野心很磊落。”

邱美溪难得比安丰年回家早,穿素旗袍,披肩发,自觉寡淡的堪比贤妻良母。

安丰年进门,看见她守着一桌菜坐得端庄,面前一只小火炉,上头煨着汤。

邱美溪:“特意做好饭等你,怎么才回来?”

她动手盛汤。

安丰年将外套交给佣人,“这些都是你做的?”

“对呀。”

“你会下厨?”

邱美溪:“……”

邱美溪理直气壮,“厨师做好,我亲自热了一遍,不行吗?”

安丰年:“……”

他无言以对,坐下吃饭,邱美溪道:“不是我让林清渝去找你的。”

安丰年喝着汤,古井无波,“你还不至于这么幼稚。”

邱美溪眼睛不眨地凝视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类似吃醋、生气的表情,结果他除了脸色微微不济,再无其他。

她把心灰下去。

半夜,邱美溪被电话吵醒,林清渝在那头哭着说,“邱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帮我跟安总说说情,不要把我送到国外……”

他再清楚不过,离了国土,他将什么也不是。

邱美溪挂了电话上楼,安丰年也被吵醒,靠在床头倦意浓重,邱美溪道:“我的人,你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擅自处置?”

安丰年道:“你说呢?”

邱美溪冷着脸去了女儿房间,小姑娘揉着眼睛坐起来,“你和爸爸又吵架了吗?”

邱美溪:“哪有又?”

小姑娘忧心忡忡,顶挂怀明日幼稚园的家长会,“妈妈,你可要记得去呀。”

邱美溪没有空,再说这一向是安丰年的营生,她要他跟他抢,他还不让,“有你爸爸去。”

安琪记得睡前爸爸来跟她说晚安,手里还端着药,仗义执言,“爸爸生病了,要在家好好休息。”

“安丰年病了?”怪不得今日回来脸色不济,邱美溪安顿好女儿,返回主卧,摸黑去试安丰年,摸到一手的汗。

所以他今日是带病工作,还吃了林清渝一顿羞辱?

邱美溪在房间走来走来,一会儿问管家要酒精,一会儿要凉毛巾。

安丰年:“你可以安静一会儿吗?”

邱美溪开始踮脚在房间走来走来,小小声要酒精和毛巾。

安丰年:“……”

安丰年只好说:“不过是发个烧,我睡一觉就好了。”

邱美溪:“你睡你的呀。”

安丰年:“……”

凌晨,林清渝又打来一次电话,安丰年好不容易安妥下来,邱美溪守在床头握着他手没有动,与佣人道:“不接,让他滚。”

林清渝再也没有在邱美溪的世界出现过,如他这般的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接下来一段时间,邱美溪有所收敛,与“赵氏”的合作敲定,投入生意无暇分身,偶尔回家,安丰年比她更忙,两个人总是错开,十天半月难得见上一面。

她三天两头能在财经报上看到安丰年,不甚关心安丰年具体在忙些什么,倒是有桃色新闻会看上两眼,安丰年与某某女星出席某某活动,女星挽着安丰年的手臂,亲昵交颈。

邱美溪云淡风轻,撕了报纸。

择个好天,问许凯星讨来“小蛋糕”陪上两日,招摇过市。

隔日安丰年打电话到她办公室,秘书接的,“安总,邱总不在。”

安丰年说:“我等她。”

秘书放下电话,看向一旁的邱美溪。

邱美溪道:“他想等就让他等呗。”

秘书不敢多置喙老板的家务事,问邱美溪午饭吃什么,邱美溪眼下不能听见“饭”这个字,许是入夏已深的缘故,她每天晨起,便觉胃里烦腻,恶心想吐。

她摆摆手说不吃了,转身去开酒柜,随即她突然顿悟到什么,木然关上酒柜,下意识去摸烟盒,摸到一半也顿住。

她颓然倒在会客的沙发,喃喃道:“可千万别呀。”

她瞒着所有人,去了趟医院。

安琪小朋友幼稚园毕业,升入新式学堂。

央求管家爷爷一天催促几遍,电话里郑重地说入学仪式大如天,爸爸妈妈缺一不可,否则新同学和老师觉得她是孤儿怎么办,说到最后,几欲泣泪。

邱美溪和安丰年赶紧答应,隆重出席,新公司揭幕都未如此谨慎,安琪挂了电话,扭脸问:“管家爷爷,我演得像吗?”

管家朝她竖起大拇指。

参加完入学仪式,天色尚早,安琪要求下馆子,邱美溪逗她,“你想要爸爸请客,还是妈妈请客?”

小姑娘左右为难,“要不我请客?”她的书包里有外公给的大红包。

这对奸商父母异口同声,“好。”

安琪:“……”

邱美溪点了全素菜,安丰年问:“你吃这么少?”

她道:“天热,胃口不好。”

安丰年蹙眉,往她餐盘夹了一半牛肉。

饭后,一家三口公园散步,安琪在前面跑,小辫子一甩一甩,高兴坏了。

邱美溪侧眸去看安丰年,欲言又止。

安丰年:“有话要说?”

邱美溪:“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有一瞬的犹疑,想告诉安丰年,自己腹中有了个快要九周的胎儿。

可她还是决定不说。

这样糟糕的父母,有安琪一个孩子遭受着就够了,何必再枉添一个。

等安丰年从家庭医生那里接到消息,邱美溪已经做完手术,她躺在病床上,第一次见安丰年失控。

他一拳捣在床架子上,红着眼,像一头随时要发疯的野兽,看着她,嘶哑问她:“为什么?我是养不起你吗?”

邱美溪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漾开一个笑,“想开点,万一不是你的呢?”

安丰年把门摔上,走了。

他在外头走廊站了一下午,从来不习惯吸烟的一个人,抽光了两大盒,然后他一言不发地回来,把邱美溪抱起来,送进车,回家以后,又把她送车里抱回卧室,一路没跟她说一句话,没让邱美溪自己走一步路。

大概得有一个月,安丰年在家里哪都没去,推了一切事务,寸步不离照顾邱美溪,无微不至。

却拒绝跟她同房,等邱美溪睡下,他就去睡客房。

家里的厨师请假,新聘的一时疏忽,往粥里放了香菜,邱美溪凑合凑合也能吃,正要吃,粥碗被安丰年夺走,他跟厨师说,“太太不吃香菜,重新做一碗。”

这样的安丰年让邱美溪害怕,她想像往常那般,执意缠上来吻他,被他温柔又决绝地躲过。

邱老爷子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气得上门来骂人掀桌子,安丰年把老爷子架出去,道:“美溪是孩子的母亲,孩子在她的身体里,其实她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难过。”

装睡的邱美溪听见这话,终于忍不住,泪无声湿了枕头,她好像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傻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什么时候起,她和安丰年之间变成这样的呢?

创业之初,她和安丰年的事业未能像如今分得这般明白,某一天,安丰年有个不得不去的应酬,却把胃喝伤了,虚弱地下不了床,邱美溪在他药里掺了点安眠药,替他去了。

等深夜安丰年醒了,去夜总会接她,进门,看见邱美溪正和一个老总喝交杯酒,身边围着一圈男孩子,有的清秀,有的妖冶。

那位老总是出了名的喜欢男孩。

安丰年什么也没说。

回家路上,邱美溪道:“谈生意在所难免的,不一起玩就是见外,你不是不知道。”邱老子是这么过来的,邱美溪从小耳濡目染,也是这么过来的。

圈子里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安丰年嗯了一声。

他后来不知有什么毛病,只要邱美溪点过的人,他都要点一遍,邱美溪掉头去物色新的玩具,和他比着玩,一日比一日肆无忌惮,生意越做越大,夫妻之间越来越远。

然后就到了今天。

到了不用遵从法则,甚至可以订制法则的地位,还是如此,仿佛都已经习惯了。

谁都有错,谁又都没有错。

一个月以后,邱美溪身体恢复,安丰年说:“我们离婚吧。”

邱美溪:“你再说一遍?”

安丰年说:“离婚。”

她呆呆看着他,觉得他陌生无比,她道:“我不同意。”

安丰年从家里搬了出去。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安琪敏锐察觉到家里氛围低迷,往日虽然爸爸妈妈也是忙得不着家,可到底不一样。

她小心问邱美溪:“爸爸去哪了?”

邱美溪回答不上来,给她一车一车买新衣服,买玩具,安琪越发不安,一夜哭着醒来,道:“我要爸爸。”

邱美溪哄不好她,任她自己哭,哭累了,想明白,蜷缩床尾沉沉睡去,小脸上全是泪痕。

邱美溪叹口气,把她抱进被窝。

如果安丰年在,三两句话就能把小姑娘制服。

安琪开始逃学,往爸爸办公室打电话,“爸爸,你最近是不是很忙?你要注意身体哦。”

只字不提思亲之苦,却把安丰年听得心都裂开了,明知她是在跟自己耍心眼,依然抵不过,派司机去接。

短短时日不见,小姑娘脸瘦了一圈,安丰年皱眉看着她,“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我每天都吃很多好吃的,”安琪摇头晃脑,“小蛋糕、巧克力,奶糖、布丁……”

这不就是没好好吃饭?安丰年掰开她的小牙看,果然有蛀牙的迹象,脸都青了,“你妈妈不管你吗?”

“妈妈跟爸爸一样忙,哪有时间管我?”安琪趁机告状,“妈妈每天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喝酒,对小孩子影响多不好。”

安丰年:“……”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

她大眼睛眨巴眨巴,希冀对着他。

安丰年别开脸,不忍看。

秘书在外敲门。

“爸爸得去开会了,”安丰年临走时叮嘱,“不许再逃学,每天都要好好吃正餐,能做到吗?”

安琪点点头。

夜间安琪趴在地毯玩积木,余光瞄见邱美溪在自己门外走来走去,偏装不经意,随口发问,“你今天去见你爸爸了?他最近怎么样?”

安琪笑眯眯看着她,这孩子不知随了谁,都快成精了。

被女儿看穿心事,邱美溪老大没意思,板起脸,“别玩了,睡觉去。”

安琪吐吐舌头。

翌日,安琪失踪了。

接她下学的司机被收买,绑走了安琪,车里留了一封匿名信,写着钱数和放钱的地址。

邱美溪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一下子慌了。

家里客厅站了一屋子人,警署,帮派弟兄,保镖,安丰年坐在这群人中间,低着头。

“给他!”邱美溪趔趄一步,磕在茶几角,浑然不觉疼,“要多少钱都给他,我只要安琪!”

她泪流满脸,浑身发抖,都是她的错,是她疏忽了安琪。

安丰年半抱着她,一下一下顺着她脊背,沉稳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已经让人去安排了,别怕,安琪不会有事的。”

邱美溪语无伦次,将他当作唯一的信仰,“你保证。”

安丰年道:“我保证。”

全城的人都在找安琪。

安琪坐在城外荒山的一处废弃房子里,睁着大眼,看对面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

一个小时前,司机叔叔和一个陌生叔叔商量要砍掉她一根手指,连同匿名信一同寄给她爸爸妈妈,被女人拼命阻止。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那个姓安的!”陌生叔叔将女人一巴掌打倒在地,命令女人看好安琪,跟司机叔叔走了。

大概是去拿钱。

“阿姨……”安琪想了想,“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我在爸爸的钱夹里看过你照片。”

女人泪眼朦胧抬头,“你说什么?”

才没有,她编的,爸爸钱包里放得是她和妈妈的照片,安琪道:“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爸爸还问我阿姨看起来是不是很漂亮。”

女人低头,将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

安琪老成地叹了口气,“唉,最近我爸爸妈妈天天吵架,闹着要离婚,爸爸都从家里搬出去了,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晓不晓得我不见了。”

这倒是真的,她的忧愁也是真的。

陈佳:“你爸爸和你妈妈要离婚?”

安琪点头,“这个叔叔是坏蛋,他打你,我爸爸就不一样了,他可厉害了,一定会帮你教训叔叔的,我是我爸爸最珍贵的宝贝,你带我去找爸爸,我爸爸一高兴,你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你。”

陈佳注视着她与安丰年肖似的眉眼。

本来安丰年已经帮她跟丈夫断了关系,是她自己不争气,忍不住回头,把安丰年给她的钱又去接济丈夫,丈夫问她钱是哪来的,她如实说了,才让丈夫动了绑架安丰年女儿的念头。

她对不起安丰年。

她解开安琪身上的绳索,下定了什么决心,“我知道后山有条小路,这就带你去找爸爸。”

刚跑出一段距离,陈佳的男人返回来拿东西,发现人不见了,他追上来的时候,陈佳猛地推了安琪一把,尖叫着让她快跑,自己拦腰抱住了男人,被男人挥刀砍中了脊背,很快没了声息。

安琪边跑边哭,四周漆黑,她看不清脚下的路,一个打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陈佳的尸体和她男人还有逃跑的司机找到了,安琪仍旧下落不明。

司机说,安琪应该是摔死了。

邱美溪站不住,全靠安丰年半搂半抱,才不至于晕倒,警长看了看四周地况,说范围太大了,天又黑,恐怕不好找。

安丰年道:“找。”

警长朝属下一挥手,习惯道:“活要见人,死要……”

“你闭嘴!”邱美溪凌厉一声吼,警长把话咽了下去。

邱美溪指甲掐进了安丰年肉里,她不敢去想,安琪在这荒山里会经历什么,迷路了怎么办,有狼怎么办,有毒蛇怎么办,有狗呢?安琪最怕狗了。

她必须找到安琪,这股信念瞬间点燃了她,她擦了一把眼泪,站直,道:“分头找,我也去找。”

没有过多的言语,几行人分散开来。

安琪陷在深坑里,衣服被划破,身上好几处受了伤,她几度努力,想要爬出去,奈何又累又饿,实在没有力气。

她坐在空地,望着四下幽深的夜色,树影婆娑,像是外公故事里的妖怪。

爸爸告诉过她,遇事不要慌,妈妈也教过她,碰到危险,要先占据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

所以她面对突然变脸的司机叔叔,还有那个一看就很凶的陌生叔叔时,还能假装镇定,寻他们话头里的信息,为自己所用。

但是现在怎么办,她会不会死在这里?

她握紧拳头,憋红了脸,极力逼自己冷静,不能哭,不能哭,一分钟后,她崩溃大哭,“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呀,我害怕……”

所以爸爸找到她的时候,对安琪来说宛如神从天降,安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把她抱在怀里,不停轻声安慰她,说:“不怕了,不怕了,爸爸在这里。”

安丰年的手也在发抖。

她紧紧抓着爸爸的衣襟,“爸爸,你再也不要丢下安琪了。”

安丰年说:“不会了,爸爸永远不会离开你。”

多年以后,安琪已经是谈男朋友的年纪,被渣男背叛的同时,收到爸爸的死讯,独自前往异国他乡,认领爸爸的尸体。

路途遥远,她在各种交通工具上,一遍遍回想的就是今日这一幕,爸爸说,永远不会离开她。

那个时候,安丰年和邱美溪已分居多年,各有各的生活,两个人始终带着婚戒,坚持不离婚。

安琪觉得他俩都有病。

小时候发生的事她已经忘了,被父母新的吵架记忆覆盖,她只觉父母不爱她,他们更爱他们自己。

她讨厌爸爸,也讨厌妈妈,能在学校就坚决不回家。

直到安丰年去世,她才把今天想起来,想起爸爸身上使她安心的温度,爸爸身上淡淡的洗衣剂味道,还有爸爸慌乱不已却佯装镇定的声音。

爸爸是个骗子,说好不会丢下她。

妈妈也是个骗子,提起爸爸,只会说恨比爱多。

邱美溪见到安然无恙的安琪,霎时瘫软在地,安琪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妈妈,妆容全花,衣服凌乱,鞋丢了一只。

安丰年将女儿递给她,她勒得安琪快要喘不过气。

安琪小声抗议,被邱美溪胡乱亲了一脸,安琪笑着挣扎,听邱美溪说,“看,太阳出来了。”

日出云霄,挂在山尖上,灿霞漫天。

安琪扯一扯爸爸,安丰年就坐了下来。

安琪问:“爸爸,你还要跟妈妈离婚吗?”

安丰年没有回答。

或许他跟邱美溪结婚本就是个错误,他们之间的矛盾会一天比一天大,终有不可开交的一日。

邱美溪绕过女儿,探身过来,长睫低垂,目光流连他薄唇。

就勾引他。

她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滑稽,安丰年失笑,伸手盖住安琪眼睛,回应邱美溪。

大概人就是要通过不停给自己找不痛快来打发生命的,日子一天天过得枯寂,疲于应对未来,当下有当下的欢喜。

用无聊粉饰恨意,用恨意掩盖爱意,走出很远,按一按心尖儿,活过这一生,在乎的不过那么一个人罢了。

邱美溪轻声说:“回家吧。”

安丰年轻声答:“好。”

似乎谁也不忍心打破此刻的宁静。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然而宁静终究会打破,一次短暂的和好改变不了什么,生活继续,二人周而复始,安琪成年以后,安丰年受不了这种消磨,提出分居,这一次,邱美溪没有阻止。

听说安丰年有个律师形影不离,邱美溪请那位陈律师吃了顿饭,拜托他多帮忙留意照顾安总。

陈律师一个刚入职场的新人,战战兢兢,次日趁开完会,其他人都走光,将这餐饭的内容全数转告老板,问安丰年怎么办。

安丰年默默听完,问:“你们在哪里吃的饭?”

陈律师:“……”

这很重要吗?

陈律师:“典、典丽。”

“邱总照旧点了小羊排?”

“您怎么知道?”

安丰年从容一笑,转身走出会议室,下午两点钟,到了他给女儿打电话的时间。

陈律师:“安总?”

“哦,”安丰年差点忘了,“无妨,邱总想知道什么,你如实告诉她就是了。”

“……”陈律师陷入极大的迷茫。

安总心系在法国留学的女儿,隔段时间必打电话监督,“早餐吃了吗?”

“临近毕业,我课业很忙的,爸。”安琪稍显不耐烦,“你没有别的事可说,我要上课去了。”

不等他继续,那头已经挂断。

安丰年:“……”

父母和孩子的时间不同步,他还停留在那个扎小辫子,吵着要吃鸡蛋羹的小小身影上,安琪已经往前跨了一大步。

终于有一天,要把父母甩在身后。

其实他也不明白,安琪为何执意要去学服装设计,主修婚纱。

他跟邱美溪讨论过这个问题,邱美溪说:“挺好的呀,我还没穿过婚纱呢。”

他们婚结得匆忙,没有邱老爷子点头,谁也不敢前来送祝福,没有婚宴,没有婚礼,只有一对婚戒。

邱美溪不在乎,问他在乎吗?

安丰年说他也不在乎。

现在他有点在乎了,不知为何,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送邱美溪一件婚纱,趁她还未老去。

邱美溪会喜欢这种惊喜的。

他晓得邱美溪最喜欢哪个设计师,交由秘书去办,秘书为难地告诉他,那位设计师不在国内,而在墨西哥,有才华的人脾气很大,不太好邀约。

“不过他有个弟弟,是位作曲家。”秘书说。

邱美溪从陈律师那里听说安丰年的新宠是一个作曲家,并不当回事,一如既往笑了笑。

她和他还有一辈子要纠缠,早已不在意彼此身边一个个匆忙的过客。

没想到那是永别。

一切戛然而止。

挂断陈律师从墨西哥打来的电话,邱美溪原地僵硬了一会儿,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

本来她组了个牌局,太太小姐们齐聚,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年轻男人,谈笑刺耳,纸醉金迷。

一瞬间这些声音都不见了,她茫然看着这些人的嘴开开合合,笑容洋溢,世界只剩一片荒芜。

“邱总,邱总,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在耳边唤她。

她骤然回神,苍白笑了笑,推开那人,找了个静谧的房间,给刚回国不久的女儿打电话。

“你爸爸留给你多少钱?”

“不一样。”

“那是你爸爸的钱,你爸爸的钱我就算不要,也不能便宜外人。”

“才认识一个月就让你爸爸在遗嘱里写他的名字,那个作曲家若不是有手段,就是长得很好看。”

她想杀了那个作曲家,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不断有人催促,她挂断电话,笑着回到牌局,顺手捞了一瓶威士忌。

夜已深,牌局散了,她把自己喝得烂醉,伏在牌桌上,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佣人试图唤醒她,未果,自顾去收拾。

门在这时忽然开了,有一束白光照进来,刺痛了邱美溪的眼睛,她想流泪。

安丰年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挽着大衣,眉头微蹙,“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邱美溪揉揉眼睛,“我梦到你死了,你说奇不奇怪?”

安丰年低头看着她。

“你是真的死了,对不对?”

安丰年神情有些悲哀,将她抱起,邱美溪勾住他脖子,“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吗?”

“我不需要你跟我告别,我好着呢,有你没你都一样,你听见了没有?我不需要你跟我告别……我不需要你。”

“好,不需要。”安丰年哄着她,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吻,“睡吧,睡一觉。”

她紧紧拥着被子,仿佛真的睡去。

“我很需要你,”她闭着眼,小声说,“你能回来吗?”

安丰年从她身边消失了。

一枚戒指掉在地上。

(《丰年美溪摩羯大鱼   /著完)

主播:浅唱/ 月白

编辑:清风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往期荐读

前男友结婚,雇我去洗碗打杂


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 每天读点故事

扫描二维码推送至手机访问。

版权声明:本文由点度点度金讯时代-BLOG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本文链接:https://lmwmm.com/post/1823.html

分享给朋友:

“丈夫临死前,将遗产留给一个陌生男人” 的相关文章

5部让人欲罢不能的冷门佳作,太上头了!

5部让人欲罢不能的冷门佳作,太上头了!

相信热爱电影的小伙伴,豆瓣Top250肯定刷的差不多了,但有些惊艳的电影,却因题材受冷、成为影史上的遗珠鲜为人知。其中最好看的,当属下面这5部。01《地下》导演:埃米尔·库斯图里卡豆瓣:9.2‍‍‍这是一部惊为天人的神作,导演库斯图里卡,凭...

有尺度更有深度,这5部高分电影强烈推荐!

有尺度更有深度,这5部高分电影强烈推荐!

谁说电影里那些大尺度的镜头和内容,都是为了追求猎奇和感官刺激了?其实电影里的许多大尺度场景,只是导演为了表达自身思想的道具!等你弄懂那些尺度背后的深度,那种精神上的高潮,绝对更让你难以忘怀!01《密阳》导演:李沧东豆瓣:8.0‍‍‍李沧东,...

尺度大到打马赛克,还是张艺谋敢拍,首次拍犯罪题材,期待值拉满

尺度大到打马赛克,还是张艺谋敢拍,首次拍犯罪题材,期待值拉满

一句脏话,巨大的扳手砸向地上的人,鲜血四溅。又一句脏话,汽车毫不犹豫加速,收割了一条人命汽车。后面随着一声声脏话,屏幕上出现了火锅烫手,割裂舌头等等一系列让人不寒而栗的暴戾镜头。以上就是国师张艺谋,首次挑战悬疑犯罪电影《坚如磐石》预告片中所...

成龙新片《狂怒沙暴》,烂番茄评分仅17%,网飞观看量却居榜首

成龙新片《狂怒沙暴》,烂番茄评分仅17%,网飞观看量却居榜首

成龙大哥和约翰·塞纳(赵喜娜)合作的新片《狂怒沙暴》,在烂番茄的评分可谓是惨不忍睹。影评人的分数仅有17%,观众的评分也不是很高。然而,这部电影在登陆网飞的时候,却意外地变成了热门。《狂怒沙暴》电影中,成龙饰演一名私人保安承包商,该承包商被...

《孤注一掷》动了谁的奶酪?遭遇全网尬黑,央视都看不下去了?

《孤注一掷》动了谁的奶酪?遭遇全网尬黑,央视都看不下去了?

点映3天直接砍下5亿票房的《孤注一掷》,成为了继《消失的她》之后的又一部爆款!《孤注一掷》的爆火再次掀起了全民热议的盛况,各种声音接踵而来,观众观影感受本就是““一千个观众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出现褒贬不一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不理解的是它遭遇了...